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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蛇!!!”遠在海邊的楊春發出了一陣痛苦地嘶吼聲，可無奈他的四肢盡斷，毫無作用，一雙金瞳里全是血絲，除此之外，他只能用嘶吼聲來表達自己的痛苦，“小玉，你是瘋了嗎!它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可以忘了我，但是你不能忘了它!”

　　  陰雨聞言，神情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冷淡：“主人殺了，便是殺了。”

　　  楊春氣急，連話都接不上，只能一個勁兒地大喘氣。

　　  因為小蛇受傷，我也從小蛇身上滾了下來，靠著小蛇坐著，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小蛇的身體：“對不起了。”

　　  小蛇發出嘶嘶聲，似乎在安慰我。

　　  劉道洪一腳踏在小蛇的腦袋上，硬生生再次把劍抽了出來，鮮血灑滿地面，顯得無比血腥，劉道洪輕輕撇了撇衣袖上的鮮血，而後冷笑著走向我：“孽種，是時候去死了。”

　　  我面色不懼：“我會在地府等你的。”

　　  “那又如何?”

　　  “我和鬼帝楊雲是兄弟，我殺過牛頭馬面，我傷過鬼帝神荼，酆都大帝對我讚賞有加，就算我死了，我也只會變得更加強大，人終有一死，你總有一天要來我面前令罪，”我看了一眼陰雨，“除非你沒膽子來陰間，只敢變成殭屍永遠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劉道洪寒著面：“口舌之快。”

　　  他當然知道變成殭屍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會給你進入陰間的機會的，殺了你後，我馬上就收下你的魂魄，把你練成最可怕的鬼妖，讓你一輩子給我端茶遞水，我要借你的手，屠遍整個泰國，然後卷土回大陸，殺上茅山……讓你親手殺死你自己的師父，我想那種情形，一定很有趣。”

　　  我閉口不言，因為我知道劉道洪確實有這樣的能力。

　　  劉道洪殘忍地笑著，手中的長劍高高舉起。

　　  劍落。

　　  臂斷。

　　  血濺。

　　  我卻沒死。

　　  劉道洪再次揮劍。

　　  又是一隻小腿被斬落。

　　  “猴子!!!!!”

　　  我再也沒能忍住，推開擋在我身前的猴子。

　　  劉道洪的劍無情，猴子乾瘦的身體此時卻仿佛大山一般立在我面前，一劍斷臂，二劍斷腿，對於還是凡胎肉體的猴子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傷痛，可饒是如此，猴子依然緊咬著牙，面色慘白卻平淡不驚，他回頭對著我笑了笑：“沒事兒，哥帥。”

　　  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別裝逼了!快走啊!”

　　  猴子卻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我丟向了海邊：“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死了也沒什麼，但你——茅山韓水，你絕對不能死!”

　　  在半空中的我滿眼血絲，甚至把嘴唇都咬破了，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再一次，有人為我犧牲，再一次，因為我的重要。

　　  劉道洪冷漠地看著猴子，接著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廢物。”

　　  第兩百三十三話 他一定會死

　　  泰國的南海。

　　  一望無際的海平線上，一艘小船如浮萍一般在浪潮中虛弱地翻滾著，仿佛隨時會被浪給拍翻打碎。

　　  三人坐在船上，低頭無言。

　　  猴子臨死前，把我丟到了船上，白城硬拉著我，開著船駛出了港口，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大海。

　　  劉道洪殘忍的笑容還歷歷在目，猴子的斷臂斷腿，還有我從未在他眼裡見過的倔強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里。

　　  我想要忘記，卻忘不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特殊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願意捨棄性命來保護我。

　　  我身邊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從我修道以來，家庭支離破碎，李南身死、鬼冷灰飛煙滅，小萌身受重傷生死未卜。

　　  就連猴子，也就這麼死了。

　　  我的眼睛很乾，我知道是因為我流了很多眼淚，上次這樣的時候，是鬼冷死的時候，那天晚上，我從古井中爬出，在月下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或許是因為悲傷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我實在是沒法控制自己，連帶著鬼冷的死，小萌的傷，一起難過。

　　  我們在海上整整飄了一天一夜，而我整整一天一夜沒有說話。

　　  白城沒有阻止我，他知道，不管是我還是他自己，都需要發泄，只是我更乾脆，直接大哭，而他卻不停地望著天空與大海，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猴子死了。”

　　  “我知道。”

　　  “都是我的錯。”

　　  “不是。”

　　  “不怪你。”

　　  “我原本想一個人承擔。”

　　  “可是你承擔不起，我們都承擔不起。”

　　  “對不起。”

　　  “行了。”

　　  我沒有抬頭，海風在我耳邊纏繞，我甚至分不清到底哪個聲音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

　　  白城收回目光，海風把他的西瓜頭吹亂：“我五歲的時候就認識猴子了。”

　　  “那年我才開始修道，父親每天讓我背著幾十斤重的大石頭在武當山上來回跑。”

　　  “猴子就是那年來到我身邊的，二長老下山雲遊，從一個人販子手中救下的他，那時候他才三歲，身上卻滿是傷疤，武當上下，出了二長老以外，他見到誰都哭，說不要打他。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