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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幸運的是，我與這兩人的關門弟子都交好，毛麟龍的弟子毛小三跟與我是生死之交，劉伯清的弟子靈清雖然與我相處時間不久，但我能體會到她在我身上耗費的精力，無論是一起進曼城還是為小三找到修復青萍劍的沙塵，甚至是最後讓她廢了一身的卦術，都能看出她究竟在我們身上付出了多少。

　　  可我不知道的是，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靈清早就算到了。

　　  “如果我沒捅小三那一劍，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會遇到傑布，你在曼城中先是會被死亡之蟲殺死，就算你僥倖活下來了，也會被劉道洪殺了，還有一種可能……九屍蝶會殺了你。”

　　  猴子緩緩說道：“半年前，靈清就找到了我，告訴我有一個韓水的小道士即將出世，讓我到大學去陪著他，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背叛他。”

　　  “我背叛了你，才能吸引劉道洪來曼城，才讓他抵擋住了死亡之蟲。”

　　  “靈清在西藏做引導，你才能見到傑布，沒有傑布，你已經死在九屍蝶的刀下。”

　　  我忍不住說道：“當時你為什麼不肯把真想直接告訴我們?”  

　　  進入小世界後，猴子險些被小三打死，如果不是我出言勸誡，猴子此時已經輪迴了。

　　  猴子卻不在意，笑了笑：“我說過，這是蝴蝶效應，如果我當時說出了真相，未來就不是這樣發展了，那樣的話九屍蝶就會察覺，早早防備，傑布就不可能制住他，當時如果九屍蝶沒死，現在的人類社會已經血流成河。”

　　  我被猴子的一番話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原來一切都是靈清安排好的。

　　  我一直以為我能無數次險象環生，無數次因禍得福，都是因為我的運氣，或者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我註定會依酆都的言，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可我哪又知道，這一切都是靈清一手安排的。

　　  我不由得背冒冷汗，心裡有些發涼。如果不是靈清的安排，我恐怕早就死在萬木林的山上，被那隻野豬精給殺死了。

　　  我回頭看向車裡的白城，白城對我友好地笑了笑：“武當並沒有與嶗山合作，只是我個人聽從了靈清的建議，與嶗山交好，才能在你危難的時候救下你，好在靈清沒有算錯，在曼城中我身受重傷，你沒有出手殺我。”

　　  “靈清為什麼能算到這些?”我發出了一個最幼稚並且最無聊的問題。  

　　  “因為她是靈清，劉伯清的弟子。”

　　  我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人生被別人主宰的感覺，還是很不好的。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叫《楚門的世界》，電影主人公的出生、成長、到戀愛成家，都是一場戲，是一直被外界直播的一檔真人秀電視節目，直到有一天，主角突然發現真相，發現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都是演員……現在想想，那是怎麼可怕的一個世界。

　　  而我好像就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我的一切都是靈清一手安排的。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次遇險，會不會還能僥倖活下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一天，會變成靈清的一個棋子，為了人類社會的大義，而把我當做犧牲品拋棄。

　　  峽谷的風很大，更冷，捲起了地上的沙塵，吹進我的眼睛裡，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甚至擠出了一點眼淚。

　　  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怪靈清。”

　　  我笑了笑：“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要怪誰。”

　　  白城從車裡走了出來，經過剛才一場戰鬥，他的西瓜頭顯得不是那麼完美了，幾根頭髮不合群地立了起來：“不管別人怎麼暗中安排，你的人生終究是你的人生，靈清不能左右你的思想，真正做出決定的人還是，你的路該怎麼走，和靈清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城的一番話，讓我愣了很久，才陷入黑暗中的我，再次看到曙光。

　　  是啊，我何必糾結這些，靈清再會算，也不過是凡人，她不可能控制我的一切，我也不會因此失去自己的人生。

　　  如果沒有靈清，我的人生早在半年前，就結束在豬妖的獠牙下了。

　　  我感激地看了白城一眼，白城微笑著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對著猴子與白城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韓水，韓水的韓，韓水的水。”

　　  “袁凱，你可以喊我猴子。”

　　  “白城，武當白城。”

　　  時隔幾個月，我未曾想到，我居然還有與猴子和好的一天，心裡自然無比高興，狠狠地抱了猴子一下，完事後還拍了他屁股：“最近長膘了啊，看來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猴子伸手撩起了劉海，自戀地說道：“那可不咋地，跟著白城混可跟著你混有出息多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個西瓜頭有什麼好的!”  

　　  “人家好歹是武當少掌門，你頂多算個茅山少掌門的弟子，論輩分你還比他低一級呢!”

　　  “嘿，找打是不是!”

　　  一輛車，三個年輕人，在異國他鄉的公路旁，峽谷上，不合景地打打鬧鬧。

　　  我看了一眼高掛在夜空上的圓月，心裡暗暗說道：小三，如果現在你也在就好了。

　　  第兩百二十二話 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