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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忙移身過去,一看,淨空面色發青,沒了呼吸,果真象死去了一般。瑤塵站在一旁,連手都抖了。
“別急,我看看。”
我嘴裡安慰著她,閉目去瞧。還好,魂魄歸位,並無異狀,只是心臟未動,血液散在各處,如一潭死水。
看來得投個石子進去,讓它流動起來呀。想到這兒,我便將左掌墊在他的胸口處,右手則化拳上去就是一下,大聲呵道:“師兄,你現在不醒更待何時?”
瞬間,心臟博動,血液奔流起來,淨空臉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血色。有如蠶翼般的睫毛微微地顫動,卻遲遲不肯睜開。
“淨心,他怎麼還不睜眼啊?”瑤塵亂了方寸,焦急地哭咧著問我。
哎,我嘆了口氣,這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淘氣了呢?
我一擼袖子,道:“看我的。”伸手便向他的肋下抓去。
“啊!饒了我吧!”淨空抱著膀,使勁夾著胳膊,怪叫著從床滾了起來。
瑤塵驚訝地看著他,突然伸手一指,“好啊你個淨空,你敢騙我?!”說著上去就要捶他。
淨空一把將其摟住,將下巴放在瑤塵的肩窩處,笑著哄道:“我就是一時興起,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瑤塵眼淚嗶哩啪啦地往下掉,攥著拳頭在他後背上輕輕地擂了一下又一下,“開玩笑?有這麼開玩笑的嗎?你想嚇死誰呀?”
淨空將瑤塵放開,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低氣地說:“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哭了,噢?再哭,我的心都要被你揉碎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箭撥駑張
瑤塵止了哭,“噗嗤”笑出了聲,一拳擂在淨空寬闊的胸膛上,嬌嗔道:“你倒是揉碎一個給我看。”
淨空一把握住她乾癟的一點都不肉感的小拳頭,把她帶入到自己的懷中,肉麻道:“我怕你捨不得。”
天啊,不行了,我要長針眼了。
我用手捂住雙眼,仰天長嘆:“佛主啊,求您快把這倆人弄走吧!這倆傢伙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這麼厚了呢?難道是您老人家特意派他們來考驗我和尚定力的嗎?”
此言一出,這倆人徹底沒臉再抱了,都象被馬蜂蟄了般立馬鬆了手。
淨空這時知道臉紅了,撓著頭為自己辯解道:“那什麼,一時激動,一時激動。”
我瞅著他們就好笑,“行啦,別難為情了,你真當和尚我的定力就那麼弱啊?我也就是開開玩笑的啦!”
兩人被我一說,反倒更尷尬了,一時間更是恨不得要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樣子。
“好了,咱別膩在這兒了,到院兒里去,我給你揭風洗塵。”
“誒!別說,還真餓了。”
我笑著瞭然道:“就知道你會餓!”
瑤塵呆呆地問:“這話怎麼說?晚上不是剛吃過了嗎?”
“瑤塵,你是不是還沒緩過神來呀?這個淨空師兄可是躺了二十年沒進食了,機體剛一恢復運轉,不餓才怪呢!”
瑤塵恍然大悟,如夢初醒道:“可不是,我怎麼倒這茬給忘了?”
說著拉起淨空的手就往外面走,邊走還說:“淨心,我發現了,怎麼一到你跟前,我和淨空就都變笨了呢?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我們施了什麼法?”
我喊冤,“有你這樣的嗎?自己不動腦還賴別人,不帶這麼冤枉人的,好不好?”
“瑤塵說的沒錯,我也有這感覺。”淨空居然還在一旁幫腔,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呀!
這時,離在我耳邊說:“是依賴,他們在你身邊就有了依靠,依賴你,腦子自然就變慢了。”
噢,是這樣!我的腳步不覺一頓。我怎麼沒想到,還只當是他倆在開玩笑。我突然感到肩上的擔子好重,那是一種責任感,一種被人依賴的責任感。
淨空回頭問我:“想什麼呢?怎麼不走了?”
我忙快步跟上,“沒事。”
桌上的菜還是熱氣騰騰的,象剛出鍋的一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大家在桌旁坐定,都瞅著我,沒人動筷,連燭龍的眼睛都一瞬不瞬地在盯著我看。我一瞧,呵,挺守規矩呀,這是在等著我發話呢!便也不客氣,站起來,給每人盛了碗湯,說:“歡迎師兄歸來。”然後把手一揮,“都是自家兄弟,矯情的話就不說了,開吃!”大家都笑了,拿起筷子,盡情朵頤起來。
淨空和瑤塵看著我旁邊的碟子一會兒多了些菜餚,一會兒又沒了,很是新奇,對離這個存在好奇得很。
瑤塵忍不住遺憾地說:“淨心,什麼時候我們也能看看你這位朋友的尊容就好了。”
其實,淨空看不到離,那是情理之中,我不奇怪,可瑤塵怎麼說也是修煉之人啊,怎麼也會看不見呢?想著我便問了出來。
瑤塵倒也沒藏著掖著,無所謂道:“嗨,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功力不夠唄,又沒長陰陽眼,看不見魂靈也不足為奇。”
說到這兒,瑤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淨心,你說巫師是不是都有陰陽眼啊?”
這倒引起了我的興趣,“那倒不見得,不過通常巫師都是應該有些個本事的,要不怎麼混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