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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喊一聲:“火油!”侍衛這才如夢初醒般忙將一桶桶的火油潑了過去,不只哪個手快,一個冒著火星的火摺子劃出個長長的弧線飛了過去,在與火油接觸的瞬間,噗的一聲爆燃了起來。
一時間火光沖天,那身軀在火焰中嚎叫掙扎著行走,聲音淒瘮人,令人毛骨悚然。
這殭屍也真是邪門了,燒了將近一個時辰,眼見著火苗越來越小,那黑焦碳不但沒有倒下,反倒獲得了重生般變得更強了,揮舞著胳膊沖天大吼一聲,頓時狂風大作,飛砂走石,颳得人睜不開眼睛。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除妖之王的心事你別猜
我暗道不好,難不成他還修成了正果,不死不滅了不成?
刀砍不死,火燒不滅,水淹更是不行,這可怎麼辦?
我一時急得豆大的汗從頭上滾落下來,目眥盡裂。正不知所措,腦中忽然浮現出一行金色小篆“入陰則死”,大喜。
忙呼喚乾坤軸於掌上,手腕一抖,將其展開,將墨黑的一面對著黑焦碳,集中念力。
那黝黑的留白處似感應到了我的念力,象有了生命一般暗光流動,有如一個旋轉成旋渦的無底黑洞。
那冒著火星的黑焦碳被旋渦所吸引,好奇地剛探頭去看,就怪叫一聲被吸了進去。
霎時,風停了,世界安靜了,滿地狼藉。
我轉身向後一看,所有人都衣冠不整,東倒西歪的,狼狽不堪,卻不見了鱉靈。
吉利巴爾從地上爬起來,焦急地看了一圈,聲音都變了調地大喊:“王!王!您在哪啊?”
我的心中也是一凜,這鱉靈不會是隨著他的肉身一起去了吧?可我沒要收了他呀!
正心急著,就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被風掀翻的榻後響起。“別喊了!我在這兒!”
我第一時間就沖了過去,慶幸,人還在,總算是鬆了口氣。
眼前的鱉靈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王冠都不知掉到哪裡去了。此時的他顯然被嚇得不輕,眼睛裡早沒了王者的鎮定,渾身發抖,掙扎著要起來,我伸出一隻手將他拉起。
這時,吉利巴爾和蘭巴也趕到了。吉利巴爾撲過去,痛哭著環抱著鱉靈,將他扶住,“王,吉利巴爾無能,讓您受驚了。”鱉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不怪你。”
蘭巴招呼幾人將榻擺正,和吉利巴爾一起扶著鱉靈坐下。有機靈的,早撿了王冠過來給他戴上。
我雙手合十,微躬施禮道:“請王降罪,淨心讓您受驚了。”
鱉靈擺擺手,搖頭道:“這不怪您,不是您的錯,是我非要來觀看的。吉利巴爾說危險不讓我來,沒攔住我。”
緩了口氣,他又追問道:“那妖怪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竟如此強悍,連火燒都拿他沒法兒?”
吉利巴爾和蘭巴都有些緊張地瞧向我。我略一沉吟,鎮定回答道:“那妖怪是什麼來歷我不清楚,但他藏於此地,又去寢宮叨擾您,日後就必定會對您不利。今日除去他,可謂是永絕後患,從此,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此話一落,所有人都噓了一口氣,後怕不已。
鱉靈看似心有餘悸地說:“上仙,多虧有您,您是我蜀國的第一大恩人吶!”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他話裡有話,於是,我連眉都沒挑一下,便面無表情再施禮道:“您言重了,降妖除魔,替天行道,本就是修行之人的責任所在,您不必過於介懷。”
若想不被人看透,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去除臉上的表情了。
鱉靈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許久,把手抬起讓吉利巴爾扶著,站起身道:“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鱉靈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吉利巴爾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微一躬身,恭敬道:“是。”
蘭巴向我微施一禮,道:“法師,回見。”說罷,過去扶了鱉靈的另一條胳膊,與吉利巴爾一起攙扶著蜀王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目送著鱉靈步履蹣跚的漸行漸遠,我的心情卻無法輕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著鱉靈似乎並不是一無所知,他最後看我那一眼頗有深意。
他會知道些什麼呢?難道昨日他沒有說實話,那黑焦碳在夢中已告知了他一切?
我本能的不想讓他知道我就是使他肉身變成那副鬼樣子的始作俑者。
我並不是要為自己辯駁什麼,試問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那麼辦還能怎樣?
沒奈何,大錯已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話說回來,我總不能違逆天倫,任一個怪物橫空出世吧?試問,誰又能先知先覺,曉得它會大難不死、命不該絕呢?誰又能知道他竟然執念如此深重,居然還來了個故地重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吧?
我胡思亂想著踱回了翠玉軒。雪兒正在門前的台階上慵懶地曬著太陽,見了我,麻溜地起來一路小跑著過來迎接。
抱起它,替它抓撓著脖子處的癢,邁步進了屋。雪兒乖巧地窩在我的臂彎里,舒服得直打呼嚕。
真是有趣,小時候聽老人們講瞎話,說原本人間是沒有貓這種動物的,後來因為犯了鼠患,包公聽說天上有一神獸,名字叫貓,擅長捕鼠。就去天庭借了只貓來,當時許下承諾,消滅完老鼠就送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