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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好象天生就有這樣的本事,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們在,這世界就會變得熱鬧非凡,吉利巴爾顯然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的確,有他在,這整間屋子似乎都有了活氣,變得暖洋洋的。
我低著頭,品味著口中的菜餚,耳邊雖然呱噪卻並不令我討厭。
“法師,您是哪裡人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把我咀嚼到一半的腮部運動頓在了那裡,此時,一側的腮幫還是鼓鼓的,樣子估計有點滑稽。
我微微側頭,瞥了一眼吉利巴爾,看到他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正一副認真的模樣看著我,滿眼期待地等著我的回答。
我的另一側臉有些發熱,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蘭巴在盯著我,想來這也是他所關心的問題。
屋子裡一時靜了下來,我正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嚼著口中的食物。屋子裡安靜極了,除了我細微的咀嚼聲什麼都聽不到,好象兩人把各自的呼吸都屏住了。
我一時起了壞心,想看這兩人屏氣能屏到什麼時候。於是,就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把食物咽了下去。
就在他倆以為馬上會有答案了的時候,我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我似乎聽到了他倆的心崩成碎片的聲音。
抻逗得兩人差不多要絕望了的時候,我才緩緩說道:“山上。”
“山上?”
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互相瞅瞅,誰都沒明白。
“法師,您什麼意思?難道您是山上的獵戶?看著不象呀?”
“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山裡的虎豹撫養長大,後來無師自通,會了一些醫術,便下山遊歷,四海為家。”
我順嘴胡謅,說得玄乎其玄。兩人互相交換著眼色,似乎誰都不太相信。
本來就是沒法跟他們說清楚的事,能回答他的問題,已經算給足了他的面子了。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吉利巴爾身邊的侍女起身過去開門,兩個年輕的黑衣小伙抬著一個紅漆的小木箱出現在門口。
“有事?”吉利巴爾問道。
一名黑衣小伙垂手而立,恭敬地回答:“大人,這是王賞賜給淨心法師的,讓我們給送過來。”
“哦,先靠牆放著,到樓下櫃檯那兒去領賞錢吧。”
“多謝大人。”兩人高高興興地應著,下樓去了。
“這怎麼好讓您破費呢?賞錢應該我來給啊。”
吉利巴爾胖手一揮,“法師您竟拿我們這些粗人開涮,還說是虎豹養大的,虎豹又不懂人情事故,怎麼會教您這賞錢該由誰出呢?”
這吉利巴爾還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啊,我不禁勾了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想,我這一笑卻引來了吉利巴爾的一頓叭啦,“法師,您笑起來這麼英俊迷人啊!不近女色?嘖嘖,簡直是太可惜了!得有多少女子會為此傷透了心吶!”
吉利巴爾表情豐富的感慨讓蘭巴忍俊不禁,“吉利巴爾,你以為誰都象你一樣,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啦?”
吉利巴爾哪是個肯在口舌上吃虧的人吶?馬上反駁道:“大巫師您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那叫走不動路嗎?我那是懂得憐香惜玉!”
蘭巴笑彎了腰,拍著巴掌道:“呵,行啊,有學問了,都學會用詞了!”
吉利巴爾伸手一指他,扭頭對我說:“大巫師,您看您又笑話我!”
......
一頓飯,就這樣在兩人的吵吵鬧鬧中結束了。吉利巴爾很識趣的沒再問我個人的問題,蘭巴更是連提都沒提。
侍女們將東西都收拾好,退了下去,兩人便一同起身身告辭。
吉利巴爾臨出門,鄭重其事地跟我說:“法師,王已經吩咐了,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把您留住。您不是四海為家、沒個落腳的地方嗎?以後,您就當這兒是您的家,您就在這兒好生住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沒毛病!”
暫時沒處落腳,這個提議正中下懷,我直言:“好,那就請轉告王,淨心多謝他的美意了。”
蘭巴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來看我,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我微笑著目送他們下了樓,直到看著他們出了門,這才回身進了房間將門關嚴。
一眼瞥見牆角的小箱子。走過去打開一看,呵,這蜀王還真是大方啊,滿箱的金銀珠寶玉器,個個都是精美絕倫、價值連城。
我將箱蓋合上,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平攤了手腳躺在地毯上。現在屋裡沒人,就我一個,好自在呀。
無所顧忌、充分放鬆地躺了會兒,困意襲來,一骨碌起身去裡間爬上床榻,一頭鑽入被子裡,心裡想著好舒服啊,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
“你說這個小白臉到底是什麼人啊?”一個女人嗲嗲的痴痴的聲音。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一般人!”一個男人嫌棄地說。
那聲音很清爽,底氣十足,是個精壯男人的聲音,聽著居然有些耳熟。只是此時我的頭腦還不甚清明,一時竟辨認不出是誰。
“廢話,這還用你說!長個眼睛的就能看出來。”還是那個女人,奇怪,這聲音也似曾耳聞。
顯然女人的心情不錯,說完,還發出了一長串的竊笑,好象還捂著嘴,聲音有些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