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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連生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嘴唇哆嗦著,抿了又抿,哽咽道:“謝謝。”說著,一串清淚便順著眼角滑落,打濕了一側的面頰。
我忙替他把淚拭去,和氣道:“叔,您的身體還沒恢復,不易勞累,需要靜養,我給您開個方子,按時服用,三天後就大好了。”
“多謝小老闆。”
要來紙筆,將方子寫好,讓夥計拿去照方抓藥煎了,然後起身告辭。
張連生這時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丁老爺,驚訝道:“哎呀,這不是丁老爺嗎?您怎麼也來了啊?”
丁老爺忙打躬施禮道:“對不住啊,張老闆,說來慚愧,大夫人偷梁換柱,誣陷了您,讓您蒙冤入了獄;三夫人誤會您害她送命做了鬼,跑到大獄裡去吸食了您的陽氣,害您險些送命,若不是有雷生這孩子,啊不,淨心方丈仗義相救,我豈不是罪孽深重,還有何面目見人吶!”
張連生驚道:“吸我陽氣?丁老爺,此話怎講啊?”
丁老爺遂將我做夢一事說與眾人聽了,大伙兒都道是世間聞所未聞的奇事。
回到丁家,又念了兩天的經,到了第五日將三夫人葬了,總算是塵埃落定。
淨空這幾天當鬼當得很開心,與念慈白天在捲軸里休養,晚上出來遊玩,到哪都是暢通無阻,自在得很。父子倆整天嘻嘻哈哈的,倒也快活。
不過,當我提出如何處理念慈的肉身時,淨空沉默了。我知道他是捨不得,但又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肉身不過是靈魂的棲息之所,現在有捲軸做他們永久的家,還留戀那肉身做甚?況且,沒了肉身的束縛,念慈在捲軸靈力的作用下,已經漸漸失去了對血的渴求,這是最讓人高興的事。
我笑著對淨空說:“師兄,我用三昧真火燒了它,讓它塵歸塵,土歸土,免得日後什麼時候再落入了壞人手中,讓念慈受制於人,不是很好嗎?”
淨空聽了,有些不解,“怎麼還會受制於人呢?”
我耐心地解釋給他聽,“小鬼之所以能幫人辦事,除了有餵養關係的存在外,還在於他的肉身上被施了咒,讓他離不開伺主。
比如,先前害他性命的那個道人,就是在他肉身上施咒,將念慈的魂魄強行拘在裡面,再用伺主的血餵養他,使他不得不聽命於人,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要知道,施咒這事兒很是邪門,通常只有施咒的人才能解,就連我也無法弄清楚他到底下了怎樣的咒。因此,留著肉身就等於在身邊放了個不確定的因素,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那道士使個什麼法門,念慈就會不受控的做出什麼事情來。
好在有乾坤軸護著,毀了肉身,念慈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他就可以和你一樣,自由自在的做回自己了。”
淨空吐了舌頭,後怕道:“這麼可怕,那你還是趕緊把它燒了吧,不過,你得多燒幾柱香,多為他念幾遍經文。”
我在他肩上推了一把,“放心,這是我親侄兒,差不了。”
我請丁老爺做了副小棺材,將念慈的肉身殮了,讓人直接抬到後山,放了把火。
不過,此次念的不是《往生咒》,而是《大悲咒》,逝者已矣,但送走的不過是一尊肉身,而真正的靈魂卻已被我收在乾坤軸中,我在他在。
在念咒之前,我是重新徵求了淨空父子意見的,是想永遠做鬼跟著我,還是選擇魂飛魄散,亦或墜入輪迴。必竟喜歡在紅塵中打滾的人大有人在,不是誰都能看得透、參得破的,我不能自以為是的為他們做決定。
結果,他們想都沒想,便異口同聲地選擇了前者。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或許我的私心也是這樣想的吧。
肉身被毀後,念慈在捲軸中被乾坤軸的靈力罩著,不但沒有感到痛苦,反倒成了精似的,強壯了許多。
經此一事,我的名聲雀起,遠近聞名,神龍寺一時熱鬧非凡,香火鼎盛,求醫者眾多,把我忙得不可開交,功德箱也總是被塞得滿滿的。
有幾次,因為太忙,忘了將箱裡的錢清空,引來了盜賊夜裡來偷,被在外玩耍的淨空父子發現,將其捉弄得魂都差點嚇沒了,連滾帶爬的逃下山去。
此事不知怎知的傳揚了出去,人們都說神龍寺有佛主庇護,從此,不但再也無人敢覬覦寺里的財物,而且香火更盛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猜謎大會之故人相見
神龍寺名聲在外,陸陸續續前來掛單的僧人也就多了起來,很快又聚了有幾十人。
對於這些人,我並不指望他們對神龍寺能有多深的感情,自然也就不會放心地將寺院交到他們手上,只是讓他們打理一些日常事務罷了。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度過,轉眼間就到了年根。春節將至,山下熱鬧非凡,到處都張燈結彩,山上反倒清靜了許多,我便樂得清閒自在,躲在方丈室里打坐修行。
不想,大年初一一大早寺院就迎來了大波客人,絡繹不絕。
一問才知道,也不知是誰傳出的說法,說大年初一到神龍寺祈福,新的一年就會有好運氣。結果幾乎全城的人都出動了,祈福的隊伍排成了長龍,恨不能把大殿的門檻都給踩破了,幸虧寺里的香備得足,否則,還真沒法滿足大家的需求呢。
人們在祈福的同時,給寺里送來許多糕餅、果品之類的年貨,一天下來,竟堆滿了幾個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