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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站在那裡,受著眾人的膜拜,大概明白了,估計他們是把我當成了神明。一時心急,便脫口而出:“都起來吧。”
他們愣愣地抬頭看著我,沒聽懂。我一抬袍袖,做了個起的手勢,這回他們看懂了,都惶恐而又難抑興奮地站了起來。
那個最先發現我的男人許是因為他是發現我的第一人的原故,明顯比別人更興奮一些,走到我面前,哇拉哇拉的說了一大堆。
太複雜了,我看著他的眼睛和面部表情,此時完全沒辦法弄懂他的意思了,我一急,便本能的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頓時,各種各樣的畫面一窩蜂的湧入我的腦海。
我看到一家人,有父親、母親、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圍坐在爐火旁,在烤玉米吃;看到一群人圍著篝火連蹦帶跳的歡慶豐收;看到男人們集體圍獵兇猛的豹子;看到祭司在高高的祭壇上挖了俘虜的還在跳動的血淋淋的心臟祭祀神靈;看到盛裝打扮的少女被人推下井裡,祭祀雨神恰克;看到額上用一根絲帶將頭髮勒住的一個黑髮披肩、腰肢纖細的美麗少女回眸一笑。這少女是誰?是這個男人喜歡的女人嗎?
……畫面很多,在眼前飛快閃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帕卡爾。並以他的視角,與他一起從襁褓中咿呀學語,到成長為武士,看遍了他整個的成長過程,也學會了他所會的一切。
時間是相對的,在我,這一過程似乎是漫長的,我相當於經歷了他的一生,而當我睜開眼時,我知道,對在場的每個人來說,這只是眨眼間的一瞬。
我在眾人驚恐的尖叫聲中鬆了手,然後操著一口流利的他們的語言說:“你們好。”
震驚,再次的震驚,他們再次誠惶誠恐地跪拜。
帕卡爾的膽子似乎是這些人里最大的,他磕了幾個頭後,雙手扶於胸前,虔誠地說:“崇高的受人尊敬的天神,今年我們這裡少有的降水稀少,已經整一個月了,莊稼都快旱死了。
祭司大人把能用的辦法全用了,可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偏偏剛剛降了一場大雷雨,而您恰巧出現。
所以,我猜您就是深受我們景仰和崇拜的萬能的雨神吧?您一定是聽到了我們的祈禱,才不辭辛苦,親自為我們送來甘霖的,一定就是這樣!”
雨神?看來,他是把我當成雨神恰克了。
想要否認,可是我一時又無從解釋如何會從這百丈的井下上到地面,因為那的確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而我的來歷與他們更是說不清了。
與其解釋不清,還不如將錯就錯。於是,我非常不厚道地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想,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夠被人膜拜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以此種身份隱藏下來,便可以擁有很多的特權,行事也會大大的方便。只是,這心裡為什麼會有些過意不去呢?
哎,阿彌陀佛,佛主在上,就讓我回頭多為他們做些好事,彌補我的欺騙之過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雨神之擺譜
幾個人見我沒否認,便認定我就是承認了,帕卡爾興奮道:“太好了,尊敬的雨神,昨日祭司就說天降異象,要有大事發生,沒想到說的就是您啊!
我們部族每年都要為您獻祭,但沒想到獻祭的地方不對,難怪會惹您不高興。
感謝您不跟我們計較,肯賜給我們雨水,還親自現身,告訴我們您真正的居住地,您更讓我感到尊敬了。
我想抖膽請您到我們的部落去接受我們部族的供奉和膜拜,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說罷,又帶頭給我跪下。
看著他極為誠懇態度,我一時不忍拒絕。而他所說的內容,信息量又極大,引起了我濃厚的興趣。
顯然,這是一個與中原文化截然不同的文明,原始而又奇特,那麼,它與古蜀文明之間是否有著某種聯繫,為什麼在蠶叢王的石棺里那個羽蛇的青銅像會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這都是我心底的疑問,我很想親眼去看看這個未知的文明,一探究竟,便道:“好。”
這些人見我答應了,高興得不得了,帕卡爾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神采飛揚的帶頭在前面給我引路。
剛下過雨的林間路面濕滑,在上面行走,人是很難走得穩的,一般人走起來不說一步一個跟頭也差不了多少。
我雖然走得穩健,那是因為有功力在身,本身平衡能力就好,又把身體放得極輕,當然可以如履平地,而這些土著人走得卻很輕鬆,就讓我納悶了,難道他們都是練過的?
我疑惑地打量著走在前面的人,心裡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不過,很快這種好奇就被我找到了答案:他們固然長年在這種環境中成長,平衡力不錯,但起決定作用的卻是穿在他們腳上的鞋。那是一種用草和皮革交織編成的一種鞋,防滑效果一流。
林子裡樹木繁茂,前面的人拿著砍刀開路,走得還算順暢。其間,瀑布、溪流不斷,開花的叫不上名的樹木不少。
經過一處光禿禿的石頭嶺時,帕卡爾興奮道:“我們太幸運了,有神靈保佑就是不一樣,連熱泉都不敢噴發啦!”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歡呼。
從他們的言語中得知,每隔一段時間,這裡的石縫中就會往外噴熱氣,過不長時間,就會有熱泉從石縫中湧出,不知情的人走到這裡就會被困住,來不及逃出去就會被活活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