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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再說話,各自瞪著前方不遠處失神發呆。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等晨曦灑在臉上,我才恍然發現天已放亮了。
扭頭一看,吉利巴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頭歪在膝頭,面色緋紅,就差鼻子裡泡幾個泡泡了,那樣恐怕就更有喜感了。
我也將頭歪在膝頭,盯著他看,想看看這頭“小白豬”到底能睡到什麼時候。
這時,遠處傳來刷刷的腳步聲。我忙直起身尋聲去看,原來是早班的侍衛上崗來了。
我趕緊站起身,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吉利巴爾霍地躥了起來,“啊?怎麼了?怎麼了?”敏捷地轉動肥碩的身軀,左右看了一圈,然後才對上我的眼,哀怨道:“哎呀,法師,您又欺負我!”
我懶得和他理論,沖遠處呶了下嘴。吉利巴爾這才注意到有人往這邊走,抻個懶腰,道:“啊,謝了啊。真是的,怎麼還睡著了呢?”
打了個大哈欠,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大驚小怪地問:“我沒打呼嚕吧?”
我點頭,他眯了眼睛,嘿嘿訕笑了兩聲,慶幸道:“幸虧沒讓外人看見,要不然多讓人笑話。”
我沒搭言,沖屋裡擺了下頭,道:“進去看看吧。”
鱉靈這一晚上睡得極其安穩,連身都沒翻一個。
看他依舊睡得深沉,吉利巴爾有些不託底了,憂心地問:“王這都睡了整整一晚上了,沒事兒吧?”
我耐心地解釋,“沒事,放心,這籠罩著寢宮的黑氣已散,沒了惡夢的叨擾,睡得越沉,身體修復得就越好,這是好事。”
吉利巴爾這才放心地“噢”了一聲。
我看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便說:“困就回去睡會兒吧,看王現在的情形,怎麼也得兩個時辰後才能醒呢。”
吉利巴爾想了想,點頭道:“那好,等早班的宮人們到了,我就回去洗漱一下,小睡一會兒再來。您也回去歇著吧,有事我再找您。您這一晚上沒睡,也夠辛苦的了。”
出了寢宮,侍衛和宮人們正好都到了,打頭的侍衛給吉利巴爾打躬施禮,“見過總管大人。”
吉利巴爾頗有威儀地說:“王大病初癒,需要休息。我先離開一會兒,你們好生照應著。有事不得隱瞞,及時通報與我。”
“是。”眾人齊聲施禮領命。
與吉利巴爾剛一分開,見四下無人,我就迫不急待地瞬移回了翠玉軒。
雪兒在榻上正用倆爪捂著腦袋大睡呢。我點了下它的小鼻子,它立馬睜開眼睛,一見是我,喵喵叫著就爬了起來,打著呼嚕地往我身上蹭。
抱起它,碰到了癟癟的肚皮,我默嘆口氣。這喵可愛是可愛,可也不能總跟著我有上頓沒下頓的挨餓吧?難不成還要把它放在捲軸里嗎?那跟坐牢有什麼區別?還是給它儘快找個好人送了吧。
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吃的,沒法,只好將還掛在牆上的乾坤軸翻了個個兒,將陽面沖外,帶著雪兒一頭鑽了進去。
許久未來這裡了,一切依舊,還是那座小木屋,小院子,乾淨得纖塵不染。
我徒手幻化出一個雞腿,雪兒頓時象瘋了一樣,瞪圓了眼睛伸爪去搶。我趕緊把它放下,它立馬用兩爪捧住雞腿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它吃得香,我都看餓了,正想也弄點東西吃,外面傳來腳步聲,閉目一瞧,原來是宮人們送早飯來了。我忙出了捲軸,將門打開。
宮人們訓練有素地將早飯一樣樣的擺在几案上,然後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
我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帝王走到哪裡身後都跟著一群人,而他依然能夠自如地吃喝拉撒了。就象我,這才幾天,就已經習慣她們這個樣子了,完全能夠視若無睹,毫不羞澀地當著他們的面該幹嘛幹嘛。
這些宮人就象個木頭人一樣,永遠都沒有情緒,沒有表情,機械地做著一切,讓你完全可以忽視她們的存在。
當著她們的面,我自如地用完早飯,看著她們有條不紊地收拾好一切,給我留了一壺熱茶,然後又井然有序地撤離。
我吁了口氣,懶得去關門,就隨手一甩,兩扇門竟自己合上了。
我很淡定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卻並不覺得驚訝,仿佛本該如此一樣。
呆呆地看了門一會兒,起身去裡間看著牆上的捲軸,心中忽然升起個念頭,這要是在外面就能看到裡面就好了,我就能隨時了解裡面的情況,而不必非得進入了。
閃念間,捲軸上的留白竟流光一閃,有了些許線條和色彩顯現出來,而且線條迅速增多,顏色也越來越濃重,不肖片刻功夫,捲軸里的世界就象一幅會動的畫卷展現在我的眼前:雪兒啃完了雞腿正用爪子勾著雞骨頭玩得正歡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強人所難
啊哈,怎麼早沒動過這個念頭試一下呢?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詫異,原來在捲軸之外的世界我一樣可以隨心所欲地來操控一些東西。
看來,離說的沒錯,只要我想。可是,我想要找到我的朋友們,為什麼就這麼難?
痴望著捲軸發了會兒呆,看來雪兒在裡面玩得挺好,那就讓它在裡面多玩會兒吧。
一揚手將捲軸收了,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