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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象剛下過一場爆雨,井壁濕漉漉的,空氣中有一種雷雨過後特有的清新氣味。
舉頭望去,天!我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我居然是在一口天然形成的岩石枯井之中!而井的高度足近三百來丈!井壁象刀切斧劈般陡峭,好不壯觀!
我這是掉到地心裡了嗎?
頭頂是一方淡藍的天空,白亮亮的太陽似乎就懸在頭頂,在如此深的井底,我竟被晃得睜不開眼,直要流淚。
看來,這是又穿越了,只是不知這回來的是哪裡?又是哪個時代?
可是,離和燭龍呢?怎麼都不在我身邊?他們會在哪?想到這兒,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看著立陡的井壁,我暗自慶幸落在這裡的是我,而不是他們,否則,這麼高且陡的濕滑峭壁他們是上不去的。困在井底,怕是熬不了幾天就要被曬成乾兒了。
上面的情況也不知怎樣,我得離開這兒,儘快找到他們才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雨神之將錯就錯
我摸了摸井壁,感受著上面細微的凸起和凹陷,略一凝神,手掌便象有了吸盤一樣貼在了上面,然後象壁虎一樣貼著井壁飛快地往上爬。
剛上到地面,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一聲驚叫。
我尋聲望過去,一個長著鷹勾鼻子、厚唇闊嘴、單眼皮細長眼、兩腮上從鼻樑向耳根處各塗了三道黑、皮膚棕黑的小個子精壯男人在前方幾步遠的地方齜嘴獠牙地看著我。
那人幾乎就是光著身子,只在腰間圍了塊遮羞布,手裡拿著根木棒,頭髮向後梳去,在頭頂上束在一起,結了個髮辮,上面插滿了色彩艷麗的羽毛,耳朵上穿著兩個碩大的耳環。
好奇特的裝扮,怎麼看都不象是中原人。我在腦海里迅速收集讀過的書籍,我敢確定,沒有一本書里有過相關的記載。
剛要開口問他這是哪裡,那人就開始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比比劃劃地跟我說起話來。
我費盡心力的去聽,結果沒一句能聽懂的。我只好試著從他的手勢和眼神中去理解他的意思。這樣一來,似乎反倒容易多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是在問我從哪裡來。
我向身後指了指。他疑惑地走過去,往下一看,頓時驚得哇哇直叫,然後轉身就跑。那速度,絕對比兔子還快。
我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是在一處山頂之上,這裡的植被與我以往所見的截然不同,不但極其繁茂,而且層次分明。
我數了一下,上上下下大概有五個層次之多。
參天的大樹遮天蔽日,只有井口上方露了那麼一小塊天空。很多樹幹上垂下一條條絲絛一樣的東西扎進泥土裡,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氣根?
這些樹的樹幹上幾乎都覆著一層絨絨乎乎綠色的絨毛樣的外衣,看起來嫩嫩的,很是可人。纏繞其上的藤蘿更是比比皆是,簡直都可以在上面盪鞦韆了。
一人來高的木本蕨類和大葉草本植物到處都是,而地上滿眼都是綠色的地衣苔蘚,腳下處處濕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否則,保不准哪一下就會摔個四腳朝天,滾下山去了。
我閉目凝神去搜尋彌散在空氣中離和燭龍的信息,可遺憾的是方圓百里,竟一點線索也沒有。
睜開眼,嘆了口氣,看來,一切只能隨緣了。
信步下山而去,沒走多遠,耳中就傳來嗚嗷嗷的喊叫和撥動枝葉的沙沙聲。我歙動耳廓,在紛雜的聲音中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屬於剛剛跑掉的那個男人的。
看來他不是被我嚇跑的,而是去找人了。找人來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來對付我嗎?對付我,不是應該採用伏擊的方式嗎?這樣大張旗鼓,又喊又叫的,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我決定乾脆躲起來,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打定主意,就近選了棵大樹,跳了上去,隱蔽好。樹幹上附滿了絨絨綠衣,看起來漂亮,踩上去卻非常的滑。若不是我將身量放得極輕,估計即便跳上去,也會來個倒栽蔥,摔個嘴啃泥。
很快就有十幾人映入了眼帘,他們的裝扮都差不多。那個帶路的男人比比劃劃的走在最前面,領著眾人來到井口。眾人往井下看了一會兒,回頭跟他哇拉拉的說著什麼。那男人就有些急,東張西望地尋找起來。
不用說,是在找我呢。
被帶來的人中有個人嘴裡不知說了什麼,然後還上前推了他一把,眾人跟著大笑起來。估計是以為他眼花了,或者白日做夢睡糊塗了吧?
男人被笑得有些急,心跳加速,棕黑色的皮膚上泛起了一抹暗紅,急赤白臉地跟眾人解釋著,可引來的是更大聲的鬨笑。男人氣得直跺腳,卻又無計可施。
現在人生地不熟的,與他們接觸一下,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兒,我打了聲呼哨,所有人都抬頭向我這裡仰望過來。
我看到他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十分震驚的樣子,或許對他們來說,有人能站在十多丈高的樹上是件很震撼的事吧。
我在眾人的矚目下從樹上輕輕躍下,那十幾個人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我。我穩穩地落地後,一甩袍袖大氣不喘,鎮定地看著他們。
我得承認,當時實在是有點耍帥扮酷的嫌疑。事實證明,效果還是不錯的。那些人象被點了定身穴一樣,抻著脖子,瞪著眼,都看傻了。
突然其中一個象猛醒了似的,撲地而跪,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跪下,不停地磕頭,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