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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邊放了一個小孩拳頭大的青銅鈴鐺,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案邊的地上立著一隻青銅鑲金掐絲的落地燈。造型非常的別致,是一隻細長脖子、長長尖嘴、頭上長冠的水鳥。一條長長的細腿落在地上,另一條長腿收攏著爪子抬起,蜷在膝間,脖子曲彎著,非常精神的瞪著一雙紅寶石鑲嵌的圓圓的眼睛,口中銜著一條小魚。
此時,魚嘴中正燃燒著紅黃的火焰,映得紅寶石製成的水鳥的眼睛非常的靈動,裡面似乎也燃著一團火。
好精美的設計!讓人一見就喜歡。若不是顧及身邊有人,我早摸上去研究把玩一翻了。
我們脫了鞋子,踏上地毯,腳下軟軟的、暖暖的觸感,舒服得讓人直想在上面打個滾。
吉利巴爾走到房間一側,伸手一拉,原來側面的牆壁是個推拉門,裡面還別有洞天。
“法師,您累了就在這裡休息。”
我探頭去看,地上依然是厚厚的羊毛毯,裡面靠牆卻又單放了張床榻,羅幔被鑲著珠翠的大象造型的黃金鉤子鉤在了兩邊,露出裡面厚軟的錦羅被褥。
榻邊不遠處立著一個半人高的甩袖起舞的女子。身姿婀娜,兩個袖筒間正燃著熊熊的火焰,升起的煙全進了上面的袖筒里,屋裡一點菸都沒有。
這設計得也太精巧了,絕了!
這裡哪是普通的驛館啊,簡直是太豪華了,比蜀王的寢宮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麼樣,大法師您還滿意嗎?”
窗子沒開,屋裡全靠燈火照明,那燈晃在吉利巴爾的眼睛上,或明或暗,看起來有些妖異。
我打量著房間,嘴裡應著:“滿意,太滿意了。”心裡卻在琢磨著,蜀王這樣安排到底是什麼意思?僅僅為了感謝我嗎?不會是有事相求吧?
管他呢!即來之,則安之。先受用了再說。拿定主意,便泰然處之,反倒顯得從容自若。
吉利巴爾沖我一豎大拇指道:“大法師,我服您,您是唯一一個到了這裡還能如此淡定的人。”
我淡笑,一指蘭巴,“哦?不會吧?我看大巫師就很淡定嘛。”
吉利巴爾一聽我說蘭巴淡定,立馬笑彎了一雙眼,“他?您讓他自己說!”
蘭巴也笑了,惱羞道:“還不快上菜,法師都餓了!”
吉利巴爾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法師,對不住啊,您莫怪!”
說著,靈巧地轉身,徑直去几案上取了青銅鈴鐺搖了兩下。
這人雖胖,身子倒蠻靈活的,腳步穩而輕巧,看來,不是個普通的胖子啊,我不覺多看了他幾眼。
“快請入座。”吉利巴爾伸出雙手,哈著腰把我往主位上請。
我剛坐定,就進來兩個侍者模樣的年輕女子,各拿著一個小點的几案,分別放在主位的兩側,然後躬身退下。
接著,依次進來十來個年輕女子,穿著打扮與前兩個女子一般無二,手上各捧一個托盤,上面是各色菜餚。
只見她們訓練有素地依次將菜餚放在几案上,不消片刻,案上就擺滿了吃食。
最後,又進來三名打扮得頗為妖冶的女子,分別跪坐我們三人身旁,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
吉利巴爾一擺手,旁邊的侍女象知道他想什麼似的,馬上給他斟了一杯酒。我身旁的侍女也要給我斟酒,我忙伸手將杯子遮了。
吉利巴爾舉杯道:“大法師,我們內務府專門負責王宮內大小事務和對外接待工作。今日法師神通蓋世救了我王一命,王非常感激,特囑咐我要以最高規格接待好法師,務必讓您吃好、喝好、休息好,否則,拿我是問。我先干為敬,您若是對我的工作感覺還算是滿意,就請您喝了這杯酒,可好?”
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實在對不住了,吉利巴爾,不是我對您的工作不滿意,而實在是貧僧是出家之人,出家人的規矩就是不能飲酒、也不能吃肉、更不能近女色,所以,還望您見諒。”
一席話把吉利巴爾說得有點蒙,“法師,您說的什麼?我沒太聽明白。什麼叫出家之人?怎麼會還有不讓飲酒、吃肉、近女色這樣的規定?”
“這個嘛,還真有點複雜,涉及到信仰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不過,既然王讓您把我招待好,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滿意。
既然如此,咱們就不必客套,您只需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你們二人可以按照你們的習慣隨便吃喝,咱們各吃各的,誰也別跟誰客氣,怎麼樣?”
吉利巴爾恐怕從來沒遇見象我這樣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就一個勁地拿眼睛去看蘭巴。
蘭巴沖他點了點頭,他便一拍大腿,“嗨,法師真是隨性的人啊,太對脾氣了。那好,咱們也別外道了,開吃!”
沒了那些客套,大家各吃各的,反倒自在。不過,吉利巴爾也沒閒著,吃東西也堵不上他的嘴,不停地給我介紹菜品,講些閒嗑。
我跟不熟的人一向沒什麼話說,對于吉利巴爾的熱情,只能敷以“嗯”、“啊”了事。
第一百七十章 迷藥
一旁的蘭巴象個旁觀者一樣,也不參與話題,只是靜靜地吃他的東西,看著吉利巴爾一個人忙活得滿頭大汗、口乾舌燥。
吉利巴爾本人倒是渾不在意,一個人唱著獨角戲,一點都不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