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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哂笑,你以為這賞是那麼好拿的嗎?蜀王和他的大臣若是都這般好糊弄,估計這蜀國也該亡了。
筒狀帽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等眾人都安靜下來,對旁邊的人又點了下頭,旁邊那人便將手中的帛書裝進一個竹筒里,掛在嵌進柱子裡的一個楔子上,高聲宣布:“現在懸榜於此,望有高人前來揭榜。”
望著那高懸的竹筒,我不覺皺眉,心道這事情可有些蹊蹺。要知道一國之君病重這是何等的大事啊,怎麼能隨便就召告天下呢?若是傳到外邦,豈不是會讓覬覦蜀地的國家有分之想嗎?此時群龍無首,若有外敵來襲,那可如何是好?不過,話說回來,這倒是個正大光明接近蜀王的機會。
這時,有人高聲問道:“請問,王都有些什麼症狀啊?”
筒狀帽眉頭一皺,“這個......如果你有把握,見到我王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不知道王的症狀,我怎麼能判斷自己到底有沒有把握呢?”
“說的是啊。”人群中又是一陣嗡嗡聲。
筒狀帽聽了,卻並未生氣,而是跟個木雕泥塑似的閉了嘴,神態自若,好象早知會如此似的,其他兩人亦是如此。
我腦中突然閃現一個詞,“釣魚”。
莫非蜀王有病是假?可故意製造這種假像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為了引某人上鉤?
什麼人能讓蜀王下這麼大的力氣,不惜以自己,甚至整個國家的安危為誘餌呢?
昨日那大嬸說,蜀王給杜宇夫妻建了墓立了碑,而後又有杜宇化鵑的傳言,那顯然是為了掩世人耳目。
杜宇夫妻未死,他應該是心知肚明,如果一個處心機慮想讓對方死,而對方卻消失無蹤的話,那麼作為當事人會怎麼做呢?
靈台突然一亮,我知道了,與其在茫茫人海中漫無目的地尋找,還不如守株待兔,坐等魚兒上鉤來得輕鬆呢!
作為逃亡者來說,聽說始作俑者病重,當然會認為反攻的機會來了,藉機回宮奪取大權,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我看著高高懸於柱上的竹筒,心說,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攪攪局吧。如果淨空他們也回到了這裡,沒準真能被吸引來呢,那倒省了我的很多力氣。
想到這兒,我走出人群,踱步上前。先前敲鐘的那個黑衣人見了,急忙上前攔住我,呵道:“你要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回答:“揭榜啊。”
人群一片譁然,對我指指點點,“這小伙子賺錢不要命啊,這麼多名醫在這兒都不敢揭,他去揭,這不是找死嗎?”
“可不是,這小伙子肯定是想錢想瘋了。”
而三個黑衣人不出我所料,皆是一愣,攔我的人回身去看筒狀帽,筒狀帽給他使了個眼色,把下巴向前揚了揚,看樣子,是想讓他儘快把我打發了。
果然,黑衣人回過身來橫眉冷對地沖我說:“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不是能容你鬧著玩的,我就當你沒說,快退下吧!”我未搭言,直接越過黑衣人。
“誒,你這小子怎麼不聽勸呢?”
黑衣人急了,轉身伸手欲來抓我,孰不知我的全身哪一處不是眼睛?距離被我掌握得恰到好處。看似要被抓住,卻剛好就差那麼一指寬的距離,讓他抓了一手的空氣。
柱子下的另兩個人見狀也過來攔我,我則看似不經意地左躲右閃,讓他倆撲了個空。
我快步來到柱子下,毫不遲疑,伸手將竹筒取下,舉在手中向人群晃了晃。
筒狀帽看著我,冷冷地說:“小伙子,你現在將竹筒掛回去,我可以當你年少無知,網開一面,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是他?
我不以為意,“多謝大人為我著想,不過,請放心,沒有金鋼鑽,不攬瓷器活,我自有分寸。”
“你......”筒狀帽被我懟得氣結。
事已至此,面對人群,筒狀帽憋了一肚子的氣沒法發,無可奈何,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好似要從我臉上剜下塊肉一般,陰沉著臉,轉身道:“哼,放著好好的陽光大道你不走,偏要往鬼門關上撞,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著一擺頭,另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上前架住我就走。
我看著人們交頭接耳,對我直搖頭,目露惋惜之色。
“多俊個小伙子,這腦子怎麼就缺跟弦呢?”
“哎,等著瞧吧,小命要沒了……”
“真是不懂好賴,不知死活呀。”
……
我在眾人如芒的視線中淡然地任由黑衣人將我帶離廣場。三個人就象突然變成了啞巴似的,悶著頭不說話,直管嗖嗖嗖地往前走。
嗯,腳力不錯,不知是不是當初抓瑤塵去見杜宇時的那伙人。看來,這兒的人是走路不靠馬,全憑兩隻腳呀!
看看他們腳,又瞅瞅三張泥塑一樣的臉,我在腦子裡浮想聯翩,開起了小差。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一座宮殿前。宮殿規模不是很大,看起來應該不是正殿,但也是頗具王家氣派。
整個建築採用的是那種柱上架梁,樑上又抬梁的疊梁式結構的木框架建築,有一圈漢白玉的欄杆圍著。殿前是十幾級的台階,每隔三兩步就有個侍衛把守,戒備十分森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