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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伸給他,他紅著臉搭上我的手腕,皺著眉細細地診,診了好半天,才放下手腕,道:“姑娘沒什麼大礙,只是別太勞累了,注意休息些時日,自然就會好了。”
“哦,是這樣啊,我還真以為自己生了什麼大病呢!”
“沒,你身體挺好的,昨晚上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我就著他的話說:“豈止是昨晚,最近我每天睡得都不安穩,昨晚尤甚。”
蘭巴點頭道:“這就對了,這樣,我給你幾粒藥丸,專門鎮靜安神用的,晚飯後吃一粒,保你睡得香。”
說著,蘭巴從懷裡拿出個小藥瓶來,倒出幾粒藥丸遞給我,我伸手接了。與上次的不同,這次的藥丸是紅色的。
他這懷裡天天的到底裝了多少東西呀?怎麼象個百寶囊一樣,什麼都有啊?
我真是有些好奇,眼睛忍不住就往他的懷裡瞥了兩眼。他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張的就起身告了辭。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打定主意,這藥我可不能吃,我要來個將計就計,看看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腦子裡琢磨著事,就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手最無辜了,一天下來,平白的被針扎了好幾個眼兒。
我則一整天都在盼著天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瑤塵敘述之夜會蘭巴(一)
要說吧,這人也真是怪,平日裡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的,今天盼著天黑,反倒覺得時間漫長難熬。
一天裡跑到外面看太陽,看了好幾次,遲遲不見它落山,惹得阿吉嬸直犯嘀咕,“這丫頭這是怎麼了?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可下挨到太陽西沉,吃罷晚飯,我故意跟阿吉嬸說吃了藥,有點困,要早點睡。
阿吉嬸難得體貼道:“快去睡吧,早點休息。”
剛有點感動,她又來了句“明天還得趕工呢!”
這個阿吉嬸,都快掉進錢眼裡了,這是生怕我誤了工,耽誤了賺錢啊。
若不是我喜歡弄這些針線活,又喜歡看到每做出一件自己設計的新衣,客人就會在臉上露出的驚喜模樣,我早就撂挑子遠走高飛了。
哎,要說啊,人就是不能虛榮,為名所累呀。我在心裡為自己默哀,搖著頭進了自己的小屋。
我沒有把油燈點上,而是直接上了床,合衣而臥。
這回我瞪大了眼睛,豎著耳朵聽動靜,可不敢再睡過去了。
這蘭巴還真沉得住氣,一直到夜深人靜,我的頭都一點一點地磕頭打瞌睡了,才聽到他那邊有了動靜。
我忙打起精神側臥躺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輕輕的壓抑的開門聲響起,蘭巴邁著放輕了的腳步出了門。短暫的助跑,然後是悶悶的撲的一聲從我住的院子裡傳來,想來應該是跳了籬笆牆吧?
從聲音上判斷,這是練過的呀!
我暗吃一驚。行啊,沒看出來,這小子有兩下子呀!以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我不敢怠慢,全身進入警戒狀態。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我門前戛然而止。
終於來了,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一顆心狂燥地跳了起來。
我躲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準備將假寐進行到底。
一把明晃晃的刀插進門縫,一下一下,有條不紊,輕輕地撥開門栓。
門被拉開,一個身影伴著夜風跳了進來,腳步極輕。
來人回手將門關上,插好,然後,一步步地向我走來。
我沒敢睜眼偷看,因為昨晚我看他夜路走的很好,卻未提燈籠也未點火把,因此猜測他的目力也是極好的。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儘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綿長,象真睡熟了那樣。
我感覺他到了床邊,俯下身來看我,然後,就是窸窸窣窣衣料的摩擦聲。
我以為他要非禮,一急,就唰地睜開了眼,把大被一掀,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誰想,腦袋磕在了什麼東西上,撞得我的頭生疼。就聽“哎喲”一聲,我捂著頭定睛一看,只見蘭巴雙手捂著他的下巴,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嘴角滲出血來。
我厲聲捉揶道:“喲,這不是我們年輕有為的蘭巴巫師嗎?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裡呆著,跑到我一個姑娘家的屋子裡來做什麼?”
蘭巴苦著一張臉,蹲在地上,一手捂著下巴,一手沖我直擺手,大著舌頭說:“小點聲,姑奶奶。”
原來是撞了他的下巴,下巴一合又把舌頭給咬了,哈哈哈,活該!
我坐回床上,看著他那狼狽樣兒,心裡別提多得意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尾巴拿出晃兩下。
“說吧,您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上我這兒幹嘛來了?”
蘭巴沒吭聲,面露難色。
我翹起二郎腿,轉著腳尖道:“你最好從實招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可別怪我手段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梁利姑娘,你能不能讓我站起來說話?”蘭巴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央求我。
我想他祖宗都被我揪了腦袋,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他又落在我的手裡,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整出什麼麼娥子?怎麼說他也不過是一凡胎俗子,我一個修煉了千年的狐狸還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