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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泉之地是上到山頂的必經之路,正因為危險,所以才很少有人會選擇從這裡上山,加之我爬出的那口天然井又隱蔽在密實的灌木叢中,才一直未被人發現。
今天他們幾人是打了賭,為了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勇士才涉險的,而好巧不巧就讓帕卡爾發現了我。
一切皆是巧合,而這所謂的巧合之中又似乎有著某種必然的因果聯繫,冥冥之中人力所不能左右,這就是所謂的緣份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這讓我對未來命運的走向隱隱生出了一絲茫然。看著前面有說有笑歡快行走著的人,我對自己說:“既來之,則安之吧。”
林子裡,蚊蟲頗多,不過,還沒靠近,它們就四散的狂飛。幾個人都驚奇地納悶道:“今天這些蚊蟲都怎麼了?”
我知道那是因為我的原故,便只當作沒聽見,也未作任何解釋。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夏天,別人被蚊子咬得渾身是包,我卻沒事,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人們所說的被咬得鑽心的癢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但我看他們那呲牙咧嘴把皮都要撓破了的難受樣兒,也就沒生過要體驗的欲望。
兜兜轉轉,跟著他們走了很遠,鑽出樹林,眼前豁然開朗,現在輪到我被震撼了。
眼前,在一片山坳之中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城鎮中心是一個超大型的廣場,眾多的房屋分布在廣場的兩側。
廣場四周立著參天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各式各樣奇怪的圖案。而廣場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上窄下寬的塔形建築物,氣勢恢弘巍峨。
那是一種與我原有認知中的任何一種建築形式都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莊嚴肅穆,讓人產生一種想要跪倒膜拜的衝動。
那真是座偉大的建築。離得很遠,也能看出那是座完全用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頭堆砌而成的,牆壁上刻著五彩繽紛精美的浮雕。
這巨大的塔形建築上下共五層,有筆直的台階一通到頂。最上層有個立柱式建築,也是石頭打造,裡面有尊石頭雕像,上面似乎鑲滿了寶石。此時,陽光照射在雕像上面,正閃耀出耀眼的光芒。
帕卡爾幾人紛紛跪下膜拜,嘴裡還念叨道著:“偉大的太陽神啊,我是您忠實的奴僕,求您保佑賜福我們吧。”
原來那是座神廟,裡面的雕像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太陽神了。沒想到這裡的人對神是如此的崇拜,比蜀人更甚。
這些人拜完之後起身要走,我望著神廟,皺起了眉,站著沒有動。他們奇怪地回頭看著我,我冷了臉,不言不語。
幾個人的神情也立馬變得嚴肅緊張起來,但愣在那裡都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帕卡爾率先明白過來,自告奮勇道:“我明白了,是我們失禮了,雨神降臨應該由祭司親自來迎接才對。是我們想得不周,怠慢了神明,我這就去報信,去請祭司親自來迎接您。”說著,不等我說話,撒開腿就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不是我矯情,而是剛剛他們的舉動給我提了個醒。他們既然當我是雨神,那就得拿出神的威儀來,否則,自輕自賤,在這個以神明為重的蠻荒世界裡怕是要不好混吶。
我目送著帕卡爾絕塵而去,冷著臉閉目不語。其他人便嚇得噤若寒蟬,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了。
帕卡爾的速度很快,沒讓我等得太久,就聽到了陣陣的腳步聲,一隊人馬,足有上千人之眾,浩浩蕩蕩緩緩而來。
第二百三十章 雨神之祭司
為首的是一個頭上戴著巨大的羽冠,穿著白色長袍,脖子上掛滿了珠寶,手持黃金權杖的人。他無比威嚴地坐在一個碩大無比做工精細的椅子上,椅子下連著四根長長的畫滿紅白圖案的木桿,被八個人抬著,眾星捧月,派頭十足。
這恐怕就相當於皇攆了吧?這譜擺的可夠大的,跟蜀王都有的一拼啊。
帕卡爾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給眾人帶著路,遠遠的就指著我說:“偉大的祭司,那就是從萬丈井中出來的天神,原來我們一直獻祭的地方不對,山頂那兒隱避的那口井才是聖井。”
帕卡爾說得來勁,可我看那祭司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這個帕卡爾還真是沒什麼心眼,直腸子啊,他也不想想,哪個地方被定為聖井,那還不是祭司一句話的事,說到底都是在矇騙大家,愚民而已。他說獻祭的地方不對,不等於是在質疑祭司的權威嗎?這樣,人家能高興嗎?
說祭司能與上天勾通,這話我從來不信,我始終認為他們跟神棍沒什麼區別,不過是仗著有些個小本事,就來裝腔作勢的欺騙民眾,或藉機斂財,或謀取權勢,總之就是靠騙人吃飯的。
我看那祭司的架勢,不象是來迎接我的,倒大有來者不善的意思。看來,我得留心著點才是。
思忖間,坐攆在我面前十來步遠的位置被放下。那祭司陰沉著一張臉,把權杖往地上一杵,厲聲呵問道:“你是哪裡來的妖怪,竟敢到這裡來冒充雨神?”
一旁的帕卡爾一聽就急了,忙解釋道:“您弄錯了,他不是妖怪,是雨神,是我們每年都要獻祭侍奉的雨神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幾個頭帶豹子頭、身披豹子皮、手持長矛的武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