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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嘆著氣,有點氣惱地扯起已經破爛的裙擺,有一下沒一下地開揪。
揪了一會兒,忽地一扭頭,瞪著大眼神神秘秘地指著我,好象參透了什麼秘密似的大呼:“所以說,你就是個怪物,不對,是怪胎!”
她這一驚一乍地嚇了一跳的把我嚇了一跳,詫異地看著她,不明白這怪物和怪胎到底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她反倒好象被什麼嚇著了似的指著我,半天才說出話來,“誒,你,你還不承認,我剛剛盯著你的眼睛時就覺得哪裡不對,你,你,你的眼睛怎麼跟貓的眼睛一樣?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
她慌亂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驚叫道:“對,對,你就是怪胎,剛才進來時沒注意,這裡沒掌燈,你卻跟我一樣什麼都看得清!”
該死,忘了晚上是要掌燈的了。我忙伸手連鼻子帶嘴地把她捂住,輕聲低吼:“大嬸,我知道你聰明絕頂、智慧無敵,但現在夜深人靜的,你能不能別喊啦?小點聲!”
她沖我眨了眨眼,點了點頭,我這才鬆了口氣,把手放下。她大口地喘息著說:“放心,我不會聲張的。”
第二十一章 不打不相識(三)
我嘆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是沒懷疑過,但我不想離開這兒,所以,這就是秘密,不能讓人知道,明白嗎?”
我用眼神警告她:“讓人知道了,我的下場會很慘的。”
“他們那麼弱,你還怕他們不成?”
“不是怕,是不想傷害。”
“看不出,你還挺慈悲的呢!”
“你看不出的事多了!”我不屑地切了她一下。這回她倒沒生氣,還傻呵呵地笑了。
一時間誰都沒了話,沉默著各想各的心事。
沒注意過了多久,她先回過神來,一歪一扭地站了起來。“天不早了,改天再來看你吧。”
“哦,那你慢走,不送。”我懶懶答道。
看著她邁出門去,才猛然想起暗器還沒除去,忙飛身過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你等等。”
她一臉蒙蒙地看著我,我也沒解釋,拿了掃帚把地面清理乾淨,才吐了口氣,把手一揮,“走吧。”
她顯得很高興,沖我擺擺手,“再見。哦,對了,我叫瑤塵,你叫什麼?”
“貧僧法名淨心。”我一手拄著掃帚老神在在地答道。
“淨心,”她重複了一遍,象在回味,“嗯,還挺好聽的。那就改天見,走了。”
說著話的功夫,人和聲音都已經遙遠了。
我看看天,真的不早了,這一晚折騰的,好在都過去了。
我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現在只想回去好好補一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邊剛把門鎖好,身後就是一陣疾風。我忙回頭去看,只見一披頭散髮破衣爛衫的主正立在我身後。
天啊,這什麼鬼呀?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一個轉身跳,後背都貼在了門上,兩手掌死死扒著門板,緊張得要死。可那鬼卻並沒有撲過來撲。
我穩定下心神,快速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勢、雙方力量對比。想那鬼也不過就是模樣嚇人點,其他還能有什麼嗎?沒準它還怕我呢!
這樣一想,膽氣就足了不少,伸手指著它厲聲呵問:“你是什麼鬼?我警告你不許過來啊!”
只見那鬼渾身上下跟長了虱子似的抱著膀左撓右撓,還不停地抓臉,嘴裡含糊不清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試著走過去,伸手撩開那鬼的長髮,一看,哇,這臉,左一道右一道的血檁子,簡直都沒法看了!只有那一雙眼睛似曾相識。我被唬得一蹦,“你是誰呀你?”
那鬼可憐兮兮地瞅著我,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說了半天才聽清她說的是“癢,唔~~”
“你是大嬸瑤塵?”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才多大會兒功夫怎麼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一般人還真沒這個本事。就這,還想讓我跟她混?怎麼想的?
那可憐鬼見我認出她了,面露喜色,一個勁兒地點頭。
我忙開了鎖,把她拉進去,“快說,怎麼弄的?”
瑤塵這時倒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起來,一付難以啟齒的樣子。
我忙向懷中摸去,不好,當初準備潑她的那瓶子魚尾葵不見了。這時我才猛然想起,坐在蒲團上守株待兔時,曾拿在手上,後來聽她在門口念念叨叨的氣不過往門口沖的時候,順手就把瓶子放旁邊了。後來只顧忙活她了,又聊了那許多,就把這茬給忘了。抬眼去看,地上那瓶果然不見了。不覺氣惱,本想放過她一碼的,不想她自己給補上了,真是天意啊,這可怨不得誰。
心裡想著,便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對她說:“好好老實兒的在這兒等著。”說著頭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誒……”她伸手還想叫住我再說點什麼,終是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我氣得火大,真是個蠢女人,傻到家了,什麼都敢試。
一會兒的功夫,我端了一盆濃濃的皂角水來往地上一放,對她說:“趕快洗洗,洗完就好了。”又扔給她條帕子,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過了好半天,門從裡面打開,她已銳氣全無,怯生生地看著我,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