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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的眼神有不同嗎?他可是巫師啊,不會是會點什麼,知道我殺了他老祖宗了吧?
我這心裡突突直跳。雖說硬碰硬的,他應該不是我的對手,但不知為何,也許是做了壞事心虛吧,我就是惴惴不安的怕他知道。
我每天躲他都來不及,還要讓我和他結成姻緣,這不是開玩笑嗎?!
於是,我只好拿失憶來說事。
“阿吉嬸,您也知道我是不記得過去了的,但不記得,不代表就沒有過去,外一我家裡還有丈夫,哪天他若找來,而我又嫁作他人婦,你讓我如何面對他呀?”
阿吉嬸終於被堵得沒話說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在理。”
打那以後,我見著蘭巴心裡就更發毛了,總覺得他知道了些什麼。
我這人,心裡藏不住事,什麼都表現在臉上,蘭巴幾次見到我,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都被我有意地躲閃開了。
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一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我忙完了手中的活,想著好久沒出去走走了,就敲著胳膊腿,出了門,想去附近轉轉。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是個月黑風不高的夜晚,滿天的星斗都爭相眨著眼睛。
我忽然有了種原始的衝動,想要去山野里撒歡地跑一跑。
我剛要化出原形,忽然聽見隔壁鄰居蘭巴家的門吱扭一聲被推開了。我忙蹲下身,躲在籬笆牆的下面,把眼睛貼在板縫上,想看個究竟。
只見蘭巴機警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回身把門關上,接著便大步向院門走去。
奇怪,這大半夜的,他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是要幹什麼?
我決定跟上去看個究竟。
蘭巴開了院門,同樣機警地先探頭向外張望,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出去,回手將院門關上,便沿著大道竟直地走了,速度還挺快。
我化回原形,跳過籬笆牆,偷偷在後面尾隨。
我來這兒的這半個月,每天都忙著裁剪做活,附近根本就沒轉過。現在跟著他一走,才發現,這地兒非常的大,哪是什麼村落呀,至少達到縣城的規模了。
蘭巴走得非常的快,穿街過巷,很快就出了城。
城外草木叢生,頗為荒涼。
我跟著他穿過一片樹林,又是一片荒草地。我納悶呀,這蘭巴是要去哪呀?怎麼覺得陰森森的,瘮得慌呢?
正猜測著,突然迎面刮來一陣陰冷的小旋風,激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自覺就打了個哆嗦。
越過蘭巴的身影定睛往前一瞧,一個個土丘影影綽綽的出現在前方。
墳地?這人大晚上沒事跑墳地來幹嘛?
我越發覺得蹊蹺,難道他要挖墳掘墓?他這是跟誰有仇啊?
這時蘭巴停住了腳步,從懷裡摸出張帕子來,他看看帕子,又看看四周,似乎是在確定方位。然後瞧准了一個方向,定定的瞅了會兒,把帕子揣進懷裡,便毫不遲疑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我悄悄地匍匐著跟過去,只見他來到一座墳頭前,停住腳步,又將帕子拿出來,看了看,好象確定了似的,重又將帕子塞回懷裡,然後彎下腰,好象在看墳前的碑文。
我很奇怪,一個碑文而已,寥寥數語怎麼居然看了那麼久。
蘭巴好象終於看完了,直起身,又回頭瞅了瞅,左右張望了下,這才伸手在石碑上摸索起來。
我當時害怕極了,心想,這蘭巴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被我揪了腦袋的巫師死而復活了?那他為什麼不揭穿我?難道留著我是要放什麼大招嗎?
我想靠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些。誰知一緊張,就沒注意腳下,一個不小心踩上塊石頭,一下就崴了腳,哎喲了一聲。
“誰?”
蘭巴機警地回身四下張望,低吼著呵問。
我嚇得伏在草叢裡,下巴放到地上,把前爪交錯搭在鼻子上,把耳朵緊緊地向後背著貼在腦後,一動都不敢動。
“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我以為真的被他發現了,剛要起身,卻見蘭巴貓著腰,將手伸向腰後,抽出一把刀來,做好了防禦姿勢,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這傢伙,可真夠狡猾的,原來他是在虛張聲勢,姑奶奶差點上了他的當!
我想看他接下來到底要幹些什麼,便屏住了呼吸,繼續潛伏。
冷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的響聲,不知哪個草坷里的蛐蛐受了驚,發出了幾聲鳴叫,除此之外,除了靜寂還是靜寂,
蘭巴保持著姿勢等了半天,見沒什麼動靜,以為是自己過於緊張聽錯了,便把刀重又插回腰間,轉身繼續摸他的墓碑。
也不知他動了哪裡,那墓碑好象移動了位置,蘭巴蹲下去,一會兒功夫又站了起來,手裡多了個小盒子。
我看他雙手扳動墓碑,身子一扭,墓碑便歸了位,然後他又跪在地上衝著墓碑叩了幾個響頭,這才站起身,開始往回走。
我就犯了難,不知道該去看看那墓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繼續跟著他。
(瑤塵講到這裡,我都要瘋了,姑奶奶,這也要想?當然是先看墓碑了!
若換作是我的話,我就選擇繼續跟著蘭巴,因為我能在事後輕易地找到那個墳,再行研究。
而瑤塵若不立馬去看,回頭恐怕看著滿墳地一模一樣的墳頭,八成就要蒙了,不知道哪個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