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於是,我說:“住您這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您可不能沒事猜東猜西,指桑罵槐地給我臉色看。”
阿吉嬸一聽,有門,便高了嗓門大聲道:“哎呀,瞧你說哪去了,你可別聽那些女人瞎說,我不是那樣人。你就放心住吧,回頭我把旁邊那間屋子收拾出來,你就住那兒,單住!”
想想,好歹人家也算是救了我,留在這兒,給她賺些銀錢,就當是報答她吧。
於是,我就這樣在她家住下了。
晚上,昌蒲爺爺真的讓人送來了只雞,阿吉嬸燉了一大鍋湯。手藝不錯,味道很鮮。
(女人的思維真是跳躍,也不知她的關注點到底在哪裡。好幾個次,我都不明所以,想打斷她,想要讓她挑重點講,可每每看到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樣子,又不忍心壞了她的興致,只能任由她敘述下去。)
阿吉嬸是個急性子,做什麼事說干就干,剛吃過晚飯就忙著動手開始收拾房間,我想幫忙都插不上手。
等收拾好了我過去一看,還不錯,能住人。
第二天一早,阿吉嬸這個大喇叭就給宣傳了出去,小店開張,第一天就爆滿,單子接了一大堆。
我發現自己很有做生意的才能,沒有本錢,就只出工不出料,讓她們自帶布料,針線暫借阿吉嬸的,一天下來光訂金就收了不少,阿吉嬸樂得把自家的母雞都宰了。
就這樣,我不但留了下來,還成了受人歡迎的製衣人。
因為我說過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所以大家還熱心地為我取了個名字,叫利。因為當地以梁姓居多,故很多人都叫我梁利。
日子每天過得雖然忙碌,但因為做的是自己喜歡的事,所以還是挺開心的。唯一不自在的一點,就是時不時的會與隔壁的蘭巴不期而遇。
有一次我到院子裡抻個懶腰打著哈欠,本想呼吸點新鮮空氣休息一下。誰料抻到一半,隔壁的蘭巴正好開門出來,被看了個正著,弄得我猝不及防,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差點沒岔了,嗆得我一陣猛咳,好不難受。
而蘭巴則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著我,更是讓我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恨不能立時逃離。
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沒說話也沒動,等我咳完了,擦去咳出的眼淚,直起了身,他才直視著我的眼睛問道:“我們之前認識?”
我心裡一驚,忙慌亂地擺手,“不認識,不認識。”
說完了才想起,我和他認不認識,他自己難道不清楚嗎?幹嘛還要問我?
蘭巴盯著我,也不說話,不知在琢磨些什麼。我心裡這個毛啊,一緊張,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了。
過了半天,蘭巴才微皺了下眉,眨巴了下眼睛,然後“哦”了一聲便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長吁了口氣,擦了一把額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剛要轉身,肩上挨了一巴掌,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回頭一看,是阿吉嬸。
“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出神?”
“啊,”我訕笑著,忙遮掩著矢口否認,“沒什麼,沒什麼。”便慌不迭地要往屋裡跑。
阿吉嬸往遠處瞧了瞧,又瞅瞅我,道:“我剛剛好象看到蘭巴了。”
“哦,是嗎?我沒看見啊!”
我衝到門前,一把拉開房門鑽了進去,回手把門關上。背靠著房門,心緊張得咚咚咚的直蹦。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個兒在緊張個什麼勁,為什麼要說謊。
穩了穩心神,我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針線,想用忙碌來安定我遊走的驚魂。
阿吉嬸隨後跟了進來。
我坐在床邊做著針線,心裡亂得很。怕她追問,便裝沒看見,低頭緊忙手裡的活。
“梁利啊,你看蘭巴這小伙子怎麼樣?”
“啊?哦,挺好的啊。”
我隨口應道。誰知阿吉嬸一聽立馬來了精神,馬上湊過來坐到我身邊,熱情無比地說:“要我說,蘭巴這小伙子就是不錯,年紀輕不說,還有祖傳的本事,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能不找他?他在咱們這兒那大小也算是個名人呢!”
我低著頭,不置可否地含糊道:“嗯,是挺有本事的。”
阿吉嬸瞅了瞅我,試探道:“你說,這要是哪家的姑娘跟了他,這一輩子肯定是吃穿不愁了啊。”
我裝沒聽懂,繼續低頭做著針線,沒吭聲。
阿吉嬸以為我是害羞了,便大了膽子,“梁利啊,要我說呢,你們倆都是一個人,你若真覺得他不錯,不如你倆結成一對,豈不是件美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瑤塵的敘述之追蹤
“啊?”
我嚇了一跳,一針扎在手指上,鮮紅的血珠就冒了出來,我忙把手指放進嘴裡吮吸。
聽阿吉嬸這話的意思,她肯定是誤會了,我便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推辭:“不行,不行,不行,這可使不得。”
“嗨!這有什麼使不得的啊?我看蘭巴每次看你時的眼神和看別人的都不一樣,他肯定是喜歡你的。你若不好意,我替你說去,保准一說就成。”
阿吉嬸說完,雙手摩挲著大腿,竟有些激動的嘿嘿的笑了。
我心裡暗暗叫苦,她還只道我是不好意思惺惺作態呢,又怎知我聽了她的這番話心裡是怎樣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