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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停下了動作,強壓滿腹炙熱道:“師兄果然嚇得不輕,放心,我布了障目結界。”
此時船上另一人道:“管他是什麼,現在河邊結冰泊不了岸,要不就能過去看明白了。”
手持漁網的附和道:“唉,算了,打漁要緊。”
小舟疾馳而去,只留下冰河中央一道參差不齊的水路。
障目結界,顧名思義,即人在結界中如隱形一般,舟上兩人只是看見了一叢憑空亂擺的墨蘭而已。
東華大鬆了一口氣。
玄天趁著他怔忡之時,猛然發力,
【不可說內容】
罪魁禍首玄天貼著他頸側喘勻了氣,而後極其溫存的吻上他的眼角,一邊呢喃著令東華十分難堪的話:“怪我初經人事,技巧奇差,都把師兄弄哭了。”
東華心力交瘁,閉上眼,什麼也不想說。
玄天不以為意,自顧自的道:“你我初次流泄之物,與凡人毫無二致。便知凡人其實是照著先天神造的,可笑神卻要壓抑七情六慾,比那凡夫俗子還不如。”
東華按下心頭浮動的酸澀之意,啞聲道:“求你放過我……”
玄天看著緊貼的身體,點頭道:“師兄困頓了,舍後有泉,我為師兄清洗。”
作者有話要說:啥也不說了圍脖@治病神仙水
☆、昔我(三十二)
河畔小舍房後即是山,山底鑿出一露天泉池,水清見底,四面霧氣蒸騰,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東華素日連沐浴時都要坐的端端正正,此時因元神被酒氣擾亂,故而只能任玄天將他剝的不著寸縷,而後斜靠在池畔,髮絲散進水中,如漂著幾綹藻荇。
這姿態被玄天瞧見,只覺為東華寬衣時好容易壓下的邪火又蠢圌蠢圌欲圌動。再看東華寒著臉,眼角又見微紅,忍了幾忍,方才按捺下去。和衣入水,手持絹布撩水為東華擦拭,又在水下摸索至他釋放在東華體內的那一處入口,伸兩個手指進去,東華眉心動了動,下意識的垂頭去看。
玄天手指慢慢撐開,水面頓時浮起大大小小白色點滴。
東華扯起嘴角,一點一點笑了起來。
這樣一來,倒讓玄天心裡打起了鼓。玄天以為看到這樣不堪入目的情形,東華面色會更難看,會發怒,會嫌惡,甚至會破天荒的給他一個“滾”字。
可是並沒有。
東華只是看著那些白圌濁浮物,露出一個極其複雜的笑,而後很快收起,閉眼繼續靠在原處。
玄天在心中籌謀片刻,問他:“師兄,方才我說喜歡你,你可聽見?”
東華只是不言,一張秀雅的臉被熱氣繚繞,顯得有些不真實。
玄天靠近他道:“莫非適才我不夠賣力,師兄不樂意,因此悶悶不樂?”
這一招屢試不爽,果然東華睜開眼,見玄天不知何時已經沉了臉,眸中暗濤涌動。
東華終於開了口,看著他道:“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何事?”
見他面色無波,玄天挑了挑眉,答下去:“與師兄交圌合。”
東華點頭,道:“好,你可知此事意味著什麼?”
“意味?師兄既問,我便據實相告。”玄天一本正經道,“天陽地陰,本為一體,破了鴻蒙方才分離。師兄取自天陽,而我取自地陰,你我本就是一體,拆解不得。你我今日所為,也正應了曾經素圌女所言顛倒陰陽的話。什麼男女,什麼雄雌,只有旁人才秉持這些理論,我卻視作異端。”
他越說越離譜,東華嘴角動了動:“可若我也秉持這些理論,你當如何?”
玄天斷然道:“不會,師兄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師兄一定也喜歡我。”
東華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又笑起來,反問道:“你當真以為,你知我懂我?”
玄天怔了怔,似是被他問住了。
東華抬起一條綿圌軟無力的手臂,那手臂到半路便開始脫力打顫,又落進水中,拍起一汪熱浪。東華輕輕道:“我願意變成這副模樣,我也願意任你肆意凌辱?”
玄天眯起眼,抬起東華下巴,迫東華與他對視:“師兄不妨直說。”
東華這回毫不避諱與他視線交接,預備今日順勢將肺腑之言盡數傾倒,一時間連聲音都硬了起來:“好,那我便說。千年前我傷重甦醒,想見你卻遍尋不著,卻得知你已叛逃,這滋味你知否?流言蜚語我一概不信,甫一相見便是你弒仙之景,這滋味你知否?我避入凡界,你追來糾纏也罷,何苦後來軟圌禁於我?你一意孤行害我挖空心思,這滋味你又知否?想來你是不知,否則,我今日何至於落到如斯地步?”
玄天一句一句聽他說,漸漸鬆了手,目光未名。
東華繼續道:“師弟,我確是也喜歡你。但無論從前還是今日,你隱瞞我,羞辱我,曲解我,強迫我,我全不能忍!”
說到最後一句,尾音雖已經有些不穩,但東華仍是目光篤定,層層薄霧都遮不住他眸中乍起的光彩。
整個泉池一發靜悄悄的,只那池底幾個小泉眼裡滾珠泛玉,翻破水花冒出來微有聲響。
玄天放開捏著他下巴的手,良久,開口道:“我一直懂師兄,只是師兄不懂我。”
東華怔了怔,抬眼看他。
東華沒底氣反駁他,這是真的。闊別千餘年,他一直都固圌守原點停滯不前,以為自己保持著曾經的習性,一切就還能保留著當年的面貌。其實他知道的很,不獨玄天回不去,連他也在不知不覺中也多少變了。
不錯,就連東極都有幾個碎島被海水日漸埋沒,再也沒能冒出來,更何況其他?
身為先天神,也是對時間這二字束手無策。
當年二人一前一後偕行萬載,他只顧著開闢前方險阻,後面這個人何時變了,他都不及察覺。
玄天見他語塞,伸手捉住他一根臂膊,輕而易舉將他扯進懷中,一面撥開他面上濕淋淋的髮絲,一面輕道:“師兄從來都是內外不一。縱有千言萬語,總是不願說。我若不連番逼圌迫,又怎能讓你積攢到今日,終於吐出肺腑之言?”
東華又落在他懷裡,內外端莊全然不存,忍無可忍道:“那你成魔與弒仙,也是為了逼圌迫我?”捱過一日是一日有什麼不好,總強過折騰一回,兩敗俱傷。
玄天手上一頓,道:“師兄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東華立馬反駁:“顧左右而言他的當是你才對。”
二人對視片刻,玄天面上忽然露出些釋然來,微微一笑:“師兄今日脾氣不小。”
東華一愣,緩了緩,才斥道:“我連番以禮相待,是你逼我如此。”
玄天摟著他的手緊了緊,眸色濃重起來:“我不要師兄以禮待我,這樣我與旁人有何分別!”
東華被他噎的詞窮:“你瘋了,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這一句無甚內容的話,似是讓玄天不知道怎麼接,於是兩個摟摟抱抱的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的僵持開來,互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