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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長相非常秀美,髮絲垂下時,楊二錯覺他就是個女人。心想也不過如此,乾脆把眼一閉,盡情享受。
小哥拿起楊二的手,撫弄少時,顫顫巍巍塞進裡衣,按在自己大腿上。楊二閉著眼,指尖碰到那光滑又有彈力的嫩肉,一時有些神魂動盪,竟忘了自己處境,順著小哥大腿內側向上摸。
東華和玄天不約而同的抱起雙臂,定睛看著。
忽聽得楊二慘叫一聲,將小哥推在地上。小哥委屈的看著他,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楊二看著自己的手片刻,迅速放到桌子上狠狠摩挲起來。
玄天笑了一聲,起身走到楊二身側。又是一枚金錠放到小哥面前,玄天一揮手,小哥便知了意思,從地上起來,咬著嘴唇,抱起琴,憂傷的出了門。
玄天道:“楊兄弟,我和道長撥冗陪你這半晌,到了這般光景,你還不說實話?”
楊二臉色還在發白,卻轉而對東華道:“是,我是不喜歡別的男人,因為我心裡只有少陽師父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
☆、何夕(五)
東華緩緩起身:“楊二公子,請你不要再狡辯了。”
楊二隻管撿軟柿子捏:“我沒有,師父你別忘了,你高燒不醒之前,我是怎麼調戲你的?”
東華淡淡的看著他,神色如常。他已不是從前的少陽,況且身邊還有玄天在,由不得楊二亂來。“那些,只是你做做樣子罷了。”
“誰說的,我…我……”楊二說不下去了,回想剛剛在小倌兩腿間觸摸到的可疑凸起,強行壓下嘔吐欲望又湧上來了。
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黃口小兒。
東華幸災樂禍的想,卻忘了其實他自己更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只覺得此刻大仇得報大快人心,步步緊逼道:“你,可敢過來親貧道?”
一向謙和有禮的東華居然吐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一句話來,玄天忍不住對他側目以待。
楊二呆呆的盯了東華半天,終於服軟的垂下頭,訕訕的道:“道長,你什麼時候學壞了。”
玄天上前狀似安撫的拍拍他肩:“放心,今日我們來了何處,見了何人,我們不會讓你爹知曉。”
楊二猛然抬頭看著他:“你……你們……”
玄天道:“為了你兄長,你當真是煞費苦心。你從小不學無術,只為了凸顯你兄長的品學。但你兄長中邪,口中念叨著秦樓楚館的名字,自然是觸怒了你父親,他定是以為你兄長也偷偷流連在那裡。你母親為圖你繼承家業,更是不肯好好照料,他的處境甚是危險。平日裡你已經是五毒俱全,索性再加一條斷袖,即便你兄長真沾了那些地方,你也比他更加不肖,在下說的可有錯?”
楊二緘口不言。
玄天又問:“在下不明白的就是,你為何只纏著少陽道長,他可是為你兄長而來。若是氣走了他,誰來為你兄長驅邪?”
楊二直盯著房梁道:“我是看他年紀太輕,怕撐不住場,而且真正厲害的是他師父白雲真人,就想他趕緊走,好換他師父出山。而且……他看起來比較好欺負。”
東華聽了這話險些氣得笑出來:本上仙好欺負?你就先砸了你家神台上供奉的東華帝君泥胎試試,看你爹打不打你。
儘管本上仙待人一向寬和友善,可數千年來被眾仙家高高供起瞻仰膜拜,早就出落的雍容莊肅,威儀天成。雖偶聞詆毀之言,但其中說本上仙不思上進的有,愚昧護短的有,卻從未聽誰說本上仙好欺負的,著實新鮮。
此刻心事萬千,浮在東華面上,是一絲無奈的自嘲。
玄天看在眼裡,卻成了因自身修為不夠,被人隨意看輕的苦笑。忍不住便朝東華湊近了些,輕聲道:“同樣的事,今後不會再有了。”
楊二奇道:“玄二哥,你和道長認識不過兩日,怎會對道長這麼好?”
玄天略揚起下巴:“你又怎麼會明白。”
東華一副很感動的樣子道:“玄公子,萍水相逢,能得你如此幫襯,貧道受寵若驚,多謝,多謝。”
實際上,東華的確很感動。身為師弟,儘管已是仙魔不兩立,在面對師兄的凡體時,依然想著去維護,看來昔日沒有白疼他一場。
楊二卻說:“明白明白,肯定明白。”
東華知道他是品錯了味道,卻礙於此時身份與處境解釋不得,只能放之任之。
早早回了楊家,卻發現楊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本欲進正院的楊二忙拉東華和玄天迴避在一旁,小聲說:“他怎麼來了。”
只聽見來人言辭冷淡,卻十分強硬。聽了片刻,東華也大概聽明白了,此人要來楊府藉助幾日,楊老爺不太樂意,因此略有爭持。
玄天向正堂看了一眼,問:“他是誰?”
“京城都尉鍾離允。”楊二狐疑道,“我們家和他從不來往,不知道他過來是要做什麼。”
忽聽得楊老爺作了讓步:“鄙府明日家宴,並未邀請外客,都尉大人若要來訪,還請過了明日。”
但對方並不領情:“楊老爺,實話告訴你,我此番借宿,為的就是方便明日在貴府駐守。”
楊老爺“咣”的一聲,把茶碗磕在桌上:“我楊家雖是白身,也尚有親友在朝為官做宰,官職不知比你大了多少,卻未作出如此仗勢欺人之態。聽都尉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我家有人作奸犯科,否則怎會趕在別人家宴之時藉口監察呢!”
鍾離允冷冷的道:“楊老爺,下官對貴府家宴並無興趣。實乃這兩日京城出了幾樁命案,城裡瘋傳是妖物作祟,鬧得人心惶惶,下官卻不信。又有人說,你家明晚要做驅魔道場,請的是極有名的法師,下官平生最厭惡神魔之論,決不允許天子腳下有人裝神弄鬼。明日定要親眼看看成效,讓那流言不攻自破。”
聽這語氣,似是個冥頑不化之人。
東華陡然生出一點惡趣味:此人不信神魔之論,本上仙雖現不了真身,可身邊這位魔皇卻是貨真價實。若這位鍾離允親眼看到魔神顯靈,不知會不會後悔今日說了這番話。
儘管玄天此時收斂了仙魔二氣,只著了普通的黑色長衣,以凡人姿態混跡世間。可東華仍能回憶起二番仙魔之役時,一身黑袍的玄天手捻劍訣迎著漫天血雨緩緩而來,步態從容,神情散漫,如在雲海深處信步閒遊。身側是戮仙與絕仙雙劍交替穿梭,飛斬層層天兵,哀嚎痛呼不絕於耳,斷體殘肢紛紛落地。
彼時怒火攻心的東華,到現在也不願意承認,穿慣了淡灰色仙袍的師弟,一朝換上黑袍縱情廝殺,在魔境暗淡如灰的霜雪映襯之下,如同一幅泛著邪光的畫,在他的視野中驚艷落筆。
那是東華第一次見到魔化時的玄天,也是迄今為止最後一次。
東華閉了閉眼,還是將這點惡趣味壓下,魔這個字衍生出的一切都充斥著未知。一旦魔皇現世,保不准便是腥風血雨。若以不塗炭生靈為前提,玄天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他願意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