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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宴寧做了雞絲粥,裡面加了枸杞紅棗,謝祈跟曲清水兩個人,都得好好補補才行。
曲清水輸血後,情況也穩定下來,曲宴寧聽醫生說只是失血過多後,才放下心,專心的照顧謝祈。
謝祈被剃了毛,又被包成了粽子,正渾身不得勁兒,誰看他一眼他都要炸毛,眼睛豎起來,沖人家低吼。
謝嚴頭疼的看著他,“既然沒事了,就說說正事,曲鏡之呢?”
謝祈甩了甩尾巴,瞥了曲宴寧一眼,無精打采的說跑了。
謝祈把前因後果講給他聽,所謂的將曲鏡之逼出身體,再弄赤金火將他的魂體消滅,目前看來並不可行。
按照曲鏡之故意讓曲建瓴刺他一刀,掙脫身體束縛的舉動來看,更像是一場別有用心的預謀。
“不過赤金火對他也並非沒用。”謝祈喵道:“他被我燒掉了小半魂體,這會估計也不好過。”
謝嚴道:“國安處傳來消息,說幾個市的陣法都忽然消失了,估計曲鏡之受傷不輕,最好能趁著他受傷的這段時間,將人找出來,不然始終是個隱患。”
謝祈拍拍尾巴,“先讓國安處去找,他現在沒有身體,又受了傷,身上的陰氣藏不住。”
謝嚴點點頭,說他會安排,“你好好養傷。”謝嚴的眼神不經意的在謝祈身上逡巡了一圈,嘴角隱蔽的翹了翹。
謝祈眼神狐疑的的看著他,總覺得他在笑。
謝嚴一臉正直的對上他,“怎麼?還有事?”
謝祈甩甩尾巴,喵喵著說沒事了。
廚房的粥熬好,曲宴寧盛了一碗餵謝祈喝完,然後抱著開始犯困的貓會房休息。
——
申市近海的一處孤島上,無數陰氣聚集,曲鏡之強忍痛楚,用吸納來的陰氣修補殘缺的身體。
白虎一族的赤金火名不虛傳,不過片刻就斷了他一隻手臂。
要不是他的魂體足夠強大,又有陰氣可以融合,還真要栽到個小輩手裡。
曲鏡之隨意的將重劍扔到地上。將斷肢續好,活動了幾下,這些雜亂的陰氣到底沒有他本體純淨,曲鏡之皺了皺眉,越發的不快。
白衣人從海面上走來,驚訝道:“主人受傷了?”
曲鏡之站起身,周圍的陰氣散開,露出他原本的面容。
長眉入鬤,眼眸凌厲,跟他紅色的眼眸比起來,嘴唇就格外的蒼白,幾乎跟垂落到腳踝的白髮一個顏色。
“你去做什麼了?我以為百年後出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你。”曲鏡之淡淡道。
白衣人恭了恭身,“我本來準備將他抓來獻給主人作為賀禮,沒想到出了點意外,耽誤了時間。”
曲鏡之目光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聲音緩和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是厭倦了奉我為主。”
白衣人笑了笑,“阿離的命是主人給的,怎麼敢說厭倦。”
曲鏡之神情更加緩和,“你記得就好,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白衣人恭敬的彎腰,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阿離知道。”
“你去做你該做的吧,儘快把人帶來,我等不了太久。”
白衣人應下,恭敬的後退兩步才轉身離開。
話語聲停,又只剩下濤濤的浪聲,孤島屹立在海中,散發著死寂的黑暗。
——
休息了一晚之後,眾人疲憊稍解,曲清水了醒了過來,曲建木親自守著照顧他。
曲宴寧抱著謝祈去探望他,曲清水臉色依舊蒼白,精神還算好,看到曲宴寧還笑了笑。
曲建木看了看兒子,嘆了一口氣,到底什麼都沒說。
兄弟倆說了一會兒話,曲清水失血過多,容易精神不濟,他打了個哈欠,面露疲憊。
“你先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曲宴寧見他困了,就不再打擾他,抱著貓出去。
本來是想抱著貓出去走走,但是一往外走謝祈就炸毛的用爪直拍他。
曲宴寧一開始還沒明白他的心思,試了兩次才反應來,在謝祈纏著繃帶的腦袋上親了親,“我們不出去了,等傷好了再去曬太陽。”
謝祈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又蔫乎乎的趴回他懷裡。
曲宴寧摸摸他,在他的額頭上親一親,跟他抵著額頭道:“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謝祈眼睛睜圓,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半晌才喵了一聲,說我也是。
……
謝祈的傷口癒合的很快,沒幾天就能拆繃帶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謝祈消耗過度的身體還沒恢復,依舊變不回人形。
拆繃帶的時候。貓全身都紅了。
曲宴寧眼看著淡粉的皮膚變成了深粉色,努力了又努力才繃住笑臉。把光禿禿還在害羞的貓抱起來親一親,“再過陣子毛毛長出來就都好了。”
謝祈耳朵抖了抖,看了看光溜溜的身體,還有身體上沒褪去的疤痕,尾巴煩躁的拍了拍,整個貓都鑽進被子裡。不肯出來了。
曲宴寧哄了半天都不肯出來,只好隔著被子拍拍他,“你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腳步聲慢慢走遠,謝祈動動耳朵,從被子裡鑽出來。他警惕的往門口看了看,確定曲宴寧不會回來之後,才跳下床,快速的跑進了浴室。
動作敏捷的跳上洗手台,謝祈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鏡子的光溜溜的禿毛貓——
整隻貓只有爪墊跟尾巴上還有毛毛,其他地方的毛都被剃的乾乾淨淨,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還有縱橫交錯的疤痕,可以說是個醜八怪貓了。
謝祈深受打擊,曲宴寧給他包紮後就沒給他照過鏡子,現在忽然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謝祈又驚又怒,整個貓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雖然可以變成人,但是骨子裡獸類對皮毛的在乎還在,更何況謝祈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從小就被誇好看,現在忽然變成了禿毛貓,一時半會很難讓貓接受。
無精打采的跳下洗手台,謝祈剛準備跳上床,回被窩裡靜靜,就看到了門口白白的一團兔子。
兔子渾身的皮毛雪白,眼睛跟耳朵尖點綴著黑色,白白的一團蹲在門口,看起來又可愛又毛茸茸。
謝祈想到自己連毛毛也沒了,頓時更加不高興,他弓起身體,朝著兔子憤怒的低吼兩聲。
兔子耳朵動了動,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甚至還半立起身體,呆呆的看著床上的謝祈,
謝祈:“……”
他本能的想鑽進被窩,又覺得生氣,得把這隻討貓厭的兔子整治整治,他正躊躇著要不要下去,曲宴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白?你怎麼在這裡。”
小白蹦了兩蹦,跳到了他的鞋上蹲著不動了。
探出頭往外看的謝祈頓時更加憤怒,他生氣的吼了一聲,上前就要叼著兔子把它扔出去。
“我來我來,”曲宴寧安撫的摸摸他,“我把它送走。”
曲宴寧把兔子抱出去放在客廳里,回屋時還特意把房門帶上,隔絕了謝祈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