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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上隱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 還沒靠近,已經能感受到格外清新的空氣。
“這島上的空氣真好。”曲宴寧做了個深呼吸。
趙東起嫌棄他不識貨,說, “這叫靈氣, 看見那些白霧沒,都是霧化的靈氣。”
“看起來跟霧氣也沒什麼差別啊。”曲宴寧嘀嘀咕咕的說。
趙東起恨鐵不成鋼的說, “現在外面環境被污染破壞,就是深山老林也未必有這麼濃烈的靈氣,這些靈氣多半是曲家用什麼秘法或者法寶製造出來的, 不僅延年益壽, 還能有助修行, 也就是你不識貨。”
曲宴寧心說我當然不識貨,來之前我還覺得這是個騙子聚會呢,不過趙東起對這些好像很懂的樣子,他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趙東起一臉疑惑的說, “我沒跟你說過嗎?”
“說什麼?”曲宴寧茫然的問。
趙東起搭上他肩膀,驕傲道:“我是東北趙家的人,趙家可也是風水大家。”
曲宴寧很老實的說,“沒聽過。”
趙東起:“……”
他沉默了一會兒,自我安慰道:“你沒聽過也正常,我們就是來看個熱鬧,沒必要知道這麼多。”
船身發出輕微的震動,在島上的港口靠岸,兩人不再說話,拎著行李隨著人流緩緩的往下走。
接待的人分成幾批,那些大門派大世家的人有人單獨接待,穿著統一服裝的侍者開著車很快的就將人接走。
像曲宴寧他們這樣來湊個熱鬧的無名小卒,則靠後一些,等著一輛輛的車開過來接人。
曲宴寧用胳膊捅捅趙東起,問他,“你不是說趙家也是大家族嗎?怎麼沒人來接你?”
趙東起哼了一聲,指指前方的一輛賓利,“趙家的代表在那裡面坐著呢,我就是混進來看個熱鬧。”
曲宴寧想起上次在月亮島的情景,瞭然的說:“紈絝子弟。”
趙東起嘿嘿笑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懂我。”
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兩人坐上接待車,緩緩往曲家大宅駛去。
同車的還有兩個人,都穿著黃色的道袍,戴著道冠,看著像是一個道觀里出來的道士,曲宴寧新奇的看了他們一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仔細想想又有點理所應當,畢竟之前他還堅信唯物論,覺得鬼怪都是虛假傳說,但是事實上這個世界上確實還有許多未知的存在,鬼都有了,有道士似乎也不足為奇。
收回視線,曲宴寧透過車窗往外看,已經將近十一月,道路兩邊的樹木仍然蒼翠欲滴,路邊的野薔薇開的熱烈,在風中綻放著勃勃的生機。
從港口到老宅還有一段距離,車子開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才到。侍者停好車拉開車門,給他們引路。
曲宴寧看著眼前巍峨的建築,承認趙東起之前說的話並不是吹牛了。
百年傳承的古老世家,連建築都透著厚重的古韻,曲宴寧看著大門兩邊的神態威武的石獅,再抬頭看看頭頂上用楷體字端端正正的寫著曲府兩個字的匾額,胸口莫名有些激盪。
“進去了,看傻了?”趙東起拉拉他,讓他跟上。
曲宴寧壓下心裡那點怪異的感覺,跟著往裡走,侍者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穿過遊廊,往客院走去。
到了客院,侍者安排好房間,交代了注意事項以及晚宴的時間之後就離開了。曲宴寧在院子裡轉了轉,這裡的建築風格雖然古色古香,但是設備還是很現代化的,院子的涼亭里,甚至還放了一塊精緻的木牌,上面寫著WIFI名跟密碼。
幾個道士打扮的人聚在涼亭里說話,其中有曲宴寧一輛車過來的黃袍道士,另外兩個則一個穿黑色,一個穿藍色。
黃袍道士說:“你們知道曲家這次為什麼這麼大陣仗嗎?”
黑袍道士說,“不是風水界久未逢盛事,曲家牽頭,讓各家聯絡加深情誼?”
藍袍道士哼了一聲,“也就你腦子實心,信這些鬼話,曲家避居海島多年,這些年從來沒插手過風水界的糾紛,現在忽然來這一出,說是為了加深情誼,誰信?”
黃袍道士也附和的點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聽說啊……是曲當家的獨子丟了,他們自己找不著,就搞了個風水大會,把人都招過來,讓咱們給他們找人呢。”
另外兩人驚訝的吸了一口氣,小聲的議論起來。
曲宴寧站在亭子外面,無意中聽了一回八卦,一邊悄悄往外走,一邊疑惑的問趙東起,“兒子丟了為什麼要開風水大會找人?”
趙東起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不少門派世家擅長推演卜算,還有人手裡藏著尋人的寶貝,曲家借著大賽名頭把人都聚起來,讓大家幫著找,不是事半功倍?”
“聽起來很有道理……”曲宴寧慢吞吞的說,“可是如果人走丟了,報警不是會更快一點嗎?”只要還在國內,總要花錢買東西,查查銀行流水也比興師動眾的搞個什麼大會來的快吧?
“……”趙東來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最後說:“也許是報了警還沒有找到?”
曲宴寧點點頭,說是這樣啊。
……
午飯是單獨在客院裡吃的,擺了整整五桌,八菜一湯,菜品精緻美味,兩人吃的都很滿意。
午飯後是自由活動時間,賓客們可以休息,也可以在侍者的帶領下參觀一下曲家大宅,兩人在遊輪上已經休息過了,就跟著其他人一起去四處參觀遛食。
走的越多,看的越多,曲宴寧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來過這裡,他忍不住跟趙東起說:“ 我怎麼感覺這地方我來過,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趙東起擺擺手,說:“這個不是有那什麼科學的解釋嗎?叫做錯視現象,我都是第一次來,你怎麼可能來過。”
曲宴寧眨眨眼精,覺得趙東起說的也對,這樣的地方他也不可能有機會來。
——
向來冷清的宅子充滿了歡聲笑語,曲清水抱歉的對謝祈拱手,“本來想跟二爺敘敘話,沒想到連這裡也這麼熱鬧。”
謝祈淡淡的掃了一眼雕花窗外的花園,“不妨礙。”
曲清水給他倒了一杯茶,“堂弟的事情,大伯已經已經跟您說過了吧?”
謝祈點頭,“我推算過,人確實不在了。”
曲清水嘆息一聲,看著外面的人群眼中有些愁緒,“我們都不願相信小寧就這麼沒了,但是逝者已矣,再不願接受也是枉然。”
“節哀。”謝祈淡淡道。
曲清水苦笑一聲,“我跟叔父倒是已經接受了,只是叔母她……因為小寧的死傷心過度,總是說小寧還活著,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謝祈百無聊賴的轉動著手中的珠串,思緒已經飄到了另一邊的曲宴寧身上,也不知道小蠢貨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