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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村長領著一個滿身黑衣的中間女人走過來,村民們才恭敬的出聲:“神婆。”
神婆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很嚴肅,她圍著棺材轉了兩圈,問道:“還有一個呢?”
抬棺的漢子說老六不見了,老六家的已經去找了。
神婆神情沉了沉,接著揮了揮手,“那就先開始吧。”看他們司空見慣的神情,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抬棺的漢子恭敬的應了一聲,退到了老村長的身後。
神婆圍著兩口棺材緩緩的走動,嘴裡念念有詞,曲宴聚精會神的看著,卻忽然發現神婆還有棺材上都冒著濃濃的黑氣,他一愣,定睛去看,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神婆圍著棺材一邊念,一邊緩慢走動,轉了幾圈後,她在棺材頭停下來,拿出了兩個面具。
面具是木製的,整個被塗成了黑色,眼睛還有嘴唇的部位卻是紅色,上面還刻著好些形狀奇怪的花紋,神婆低喝了一聲,動作很快的將面具扣在了兩名死去的村民身上。
“落蓋!”神婆用沙啞的聲音沉沉喊了一聲。
抬棺的漢子迅速上前將棺蓋扣上,然後取出粗長的釘子,將棺材的四個角死死的釘住,隨後再用粗糙麻繩緊緊捆好。
老村長在棺材上敲了敲,“都釘牢了?”
男人連連點頭,“我們辦事,您放心。”
老村長擺擺手 ,讓他們把棺材抬到後面埋好。
男人們抬著棺材從曲宴寧他們面前經過,曲宴寧仿佛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一行人往村子後面走去,圍觀的村民晦氣的呸了一口,各自散開做事,仿佛這棺材裡裝的不是剛剛死去的同村人。
怪異的感覺繚繞在心頭,曲宴寧忍不住看了一眼謝祈,謝祈拍拍他的頭,“回去再說。”
打道回府,家裡沒有人,莊夢好像出門了,四人在八仙桌前坐下來,張韌首先憋不住了,直接問道:“楚周,你沒覺得你們村有點怪怪的嗎?”
楚周垂著眼睛,眼睫顫了顫,“偏遠落後的山村不都是這樣嗎?”
“……”張韌噎了一下,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他放柔了表情,輕聲說,“我們是朋友,你要是遇見困難,不如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曲宴寧附和著說是呀。
楚周臉色有些蒼白,他咬了咬唇,輕聲說,“我能有什麼困難呢,我媽在這裡,我的家在這裡,我不會有事的。”
張韌還想問什麼,看見他的神色卻不忍再逼他,換了個略輕鬆的話題說道:“我們要在這裡留多久?伯母不是生病了嗎,等回了申市還可以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這裡的醫療條件太落後了。”
楚周動了動嘴唇,看向他,“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楚周捏了捏手指,輕聲說,“我準備留在村里陪陪我媽,你們在這裡玩一陣,玩膩了就回去吧。”
張韌氣急,“你讓我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曲宴寧也說不行的,“我們是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走。
”
楚周笑著搖搖頭,“我家在這裡,我在這多住一陣子而已,你們怎麼反應這麼大?”
張韌說不出話來,畢竟楚周的話表面看根本沒有問題,但是這個村子處處充滿了詭異,張韌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騙他,村子裡絕對不同尋常。
“你們都在呢?”莊夢推門進來,看見他們都在屋裡,笑了起來。
她提著一個菜籃子,裡面裝了一顆大白菜,還有幾個雞蛋,“我去後面的地里摘了點菜,又換了幾個雞蛋,晚上可以吃燉蛋。”
楚周上前把菜籃子接過來給她放到廚房裡去,讓她去坐著歇歇。
桌上的氣氛不怎麼好,莊夢抿了抿頭髮,輕聲問道:“怎麼了。你們鬧矛盾了?”
張韌搖搖頭,笑著說沒有,“就是周周想趕我們回去,但是我們沒玩夠,哪裡捨得走。”
“這孩子……”莊夢笑起來,“我說說他去,回來看看我住兩天就行了,你們在這玩兩天,到時候還是一起走。”
張韌說好,問道:“您不跟周周一起走嗎?申市的醫療條件更好,您的身體也可以去做個檢查。”
“我啊……”莊夢輕輕搖頭,“我在村子裡呆了大半輩子,走不了了。”
張韌以為她是習慣了村子裡的生活捨不得離開,也不好再說什麼。
吃晚飯時候,老村長帶著一群村民抬著扎著紅綢帶的箱子熱熱鬧鬧的到了楚周家門口。
曲宴寧好奇的湊到門口看。
村民把綁了紅綢帶的箱子抬進來打開,裡面裝滿了布料還有碗筷瓷器,另一個沒有蓋子的籃子裡則裝滿了豬肉蔬菜。
老村長開口道:“莊夢啊,楚周現在也回來了,咱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後天舉行慶典,這都是村里人給你們家的賀禮。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後天你記得帶楚周過來。”
莊夢笑著接話道:“周周才回來,這麼著急就要辦慶典了?”
老村長嗨了一聲,說村裡的情況你也知道的,慶典越早越好。
“好,”莊夢答應下來,“後天我帶著周周過去。”
老村長這才滿意了,笑的滿臉都是褶子。
人走完了,曲宴寧才奇怪的道:“伯母,村里這是要辦什麼慶典?”
“村裡的習俗,每年都要祭拜神靈,舉辦慶典,”莊夢笑著說,“你們是外地人,到時候就在家裡看著,不要出去。”
曲宴寧懵懂的哦了一聲。
等莊夢去廚房收拾碗筷的時候,曲宴寧才小聲的說。“我怎麼覺得這個什麼慶典,那麼邪性,而且一定要周周到場。”
謝祈淡淡的說:“你的感覺沒有錯。”
曲宴寧驚訝,“那周周不是會有危險?”村里人這麼急著辦這個慶典,還一定要周周到場,看起來就像電視劇里演的,要把楚周做祭品送給神靈。
謝祈起身朝外走,“他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們先去後面看看。”
楚周跟莊夢在廚房裡收拾,張韌跟他們說了一聲出去走走,便也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巷子裡有路可以直通後面,他們彎彎繞繞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出口,狹窄的巷子口對著一片昏暗的山林。
林子裡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聲音聽起來像剛才那幾個抬棺的漢子,他們沒有出去,就站在巷子口的陰影里。
張韌皺了皺眉道:“從他們過來到現在已經好一會兒了,怎麼還在挖坑?這麼挖下去,是要挖多深?”
正常落棺的坑,最多一米多也就夠了,就他們挖的時間算,這個坑至少也得有三四米了。
“他們挖這麼深做什麼?”曲宴寧小聲問道。
謝祈抿著唇,神情有些冷,“戴面具,棺材釘死,深埋,這不是在埋死人,而是在鎮壓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