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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廖池也不和他客氣,扭頭就要了兩瓶不菲的陳年紅酒,叫人送到包廂里去:“進屋喝去吧,外面人多眼雜的。”
於是我們三個迅速轉移陣地,終於甩開了那一道道灼熱的目光。關上包廂的門,隔開了大廳中的嘈雜,我鬆了口氣,剛想說句話,就聽見外面一聲爆炸般地巨響,緊接著腳下開始搖晃起來。
怎麼了?!
我立刻抓住身前廖池的手腕,幫他穩住身形。外面有人開始驚叫,三秒鐘後,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次聲音的源頭似乎離我們近了些,音波震得我耳膜嗡嗡的響。三人茫然對視片刻,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些許驚慌和疑惑,我鬆開抓著廖池的手,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然而還沒等我碰到門把手,厚實的門就被炸開了,巨大的衝擊力從門外湧進來,生生把我沖的倒退出去五六米。熟悉的臭氣瞬間充斥鼻畔,我心頭猛然一緊,飛撲過去把來不及反應的廖池壓在地毯上,同時對孟秦涼大吼:“趴下!”
在我話音剛出口的剎那黑氣便隨著第二波衝擊鋪天蓋地地朝我們兜頭襲去,銀白與深藍混合的霧氣爆發,倉促之間匯成屏障。我第一時間護住廖池,去救孟秦涼的步子晚了一瞬,就是這眨眼的功夫,黑氣已然到了他眼前!
糟了!我根本來不及阻擋不了黑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銀白光芒從我口袋中炸開,將一切染成極致的刺目。冰雪被火焰消融般的呲呲聲響不絕於耳,黑氣被稍稍阻擋,碗口粗的藤蔓打破了窗戶玻璃,趁機纏著孟秦涼的胳膊和腰把他拖到了房間角落。
銀髮少年安靜站在孟秦涼身前,盯著面前不斷涌動的“魘”,明明是極致寒冷的眼神,卻因為過於俊秀的面容顯得沒多少威懾力。他抬手輕輕一指,更多的藤蔓從破損的窗外伸進來,爬過包廂牆壁,化作綠色牢籠,將門死死封住。
做完這些少年眨了下眼,低頭看向腳邊被捆綁play了的孟秦涼,孟秦涼被藤蔓拖麻袋一般粗暴對待後襯衫下擺整個從腰帶里抽出來了,精壯的腹部就大刺刺地露著,上面還有幾道被碎玻璃刮出來的血痕,看上去有點慘。一格輕輕啊了一聲,揮手撤去藤蔓,窘迫道:“對不起孟先生,在下不是故意的。”
一臉“臥槽這都是什麼玩意兒我不是在做夢吧”的孟秦涼迅速回過神來,露出溫和迷人的笑容,轉變速度之快就連影帝都甘拜下風,挑逗般低聲笑道:“你是故意的也沒關係。”
……服了,這人是巴不得玩捆綁play吧。暗嘆孟秦涼不要臉的同時我翻身起來,噩夢協助著正夢之力迅速消解了存留在房間中的魘,那魘不過是個打頭先鋒,算不上強大,在後路被封的情況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調戲完一格,孟秦涼問道。
一格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搖了搖頭,過了一秒後,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又是一聲巨響,外面的魘瘋狂撞擊著封門的藤蔓,無數枝葉在黑氣的侵蝕下化成齏粉,接著更多的枝幹生長出來去彌補空隙。黑色粘液從四周牆壁滲出,一隻只黃豆大小的蟲豸從中飛出,碰到銀白正夢瞬間被溶解。一格變出髮帶綁上被衝擊波弄得有些雜亂的長髮,飛快說道:“幾位快點離開這裡吧,在下堅持不了多久。”
我點點頭,伸手去拉廖池,然而廖池身子卻軟軟的,像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我心下一驚,趕緊把他翻過來。只見他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目光因為疼痛渙散,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呼吸一滯,立刻把他抱起來,在他後背離開地毯之後,我才看到被他身子壓住的地方已然變成了一片濃稠的粘液。
該死!那些攻擊都是障眼法,它們是沖廖池來的!粘液流到我手上激起被腐蝕般的劇烈疼痛,我勃然大怒,夢境之力因為情緒失控濃重得幾乎要凝作實體。就這一會兒工夫,廖池渾身痙攣起來,不斷小口小口的倒抽著氣,像是馬上就要閉過氣去了。
我立刻把他平放在沙發上,正夢之力迅速消融了沾在他背上的黑色黏液,同時透過皮膚滲入體內,清理他被污染的血管和內臟。所有異物被排出體外後廖池停止了抽搐,只是一直沒能順過那一口氣來,我見狀當機立斷跪在地上給他做心肺復甦。
一格趕忙捏了幾個治癒的法術在廖池身上。我離開他的唇去按壓胸口,按到第三下的時候廖池猛然抽搐一下,緊接著咳出一口黑血,甦醒過來。他眼睫被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淚水打濕,正輕輕顫動。我鬆了口氣,強撐著想對他笑笑,才意識到自己腮幫上的咬肌因為方才咬牙咬得太緊痛得幾乎失去了控制。
“先離開這裡。”我從掉落在地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抱著廖池向外走,路過桌子順手抄過來酒瓶往嘴裡灌了兩口,試圖讓酒精澆熄心中殘留的恐懼和憤怒。
孟秦涼被我的氣息壓制的無法動彈,一格猶豫了一瞬,蹲下身,雙手從他腋下和膝彎穿過,毫不費力地用標準的公主抱將他抱了起來,整套動作飄逸得不沾一點菸火氣息,跟在我身後走出包廂。
第102章 有關部門
“哎等等!”孟秦涼掙扎著想要下來, 奈何無法動彈,只能乖乖躺在一格懷裡,憋的那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都快成醬色兒的了:“那個……一格啊……”
“嗯?”一格小心地側了下身子出門, 省的孟秦涼的腳撞到門框, 輕聲道:“孟先生不必推辭了,為了您的安全, 在下不能放您下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是怕麻煩我的話, 您不必擔心, 您並沒有多重。”
說著他低頭對孟秦涼笑了一下, 眉眼秀麗,純真中透出股並不衝突的艷色。孟秦涼一愣,把到嘴邊的所有話都吞回了肚子裡, 也扯著嘴角對他笑了笑。
我暗自腹誹孟秦涼肯定是覺得被比他矮了一頭的一格抱著太有損他強攻的顏面,但不管怎麼著,能博得美人一笑,還趁機跟小傢伙親密接觸, 打死他都不虧。
大廳里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黑氣逡巡在每個人的頭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臭氣。一隻巨大的純黑羽翼的雙頭鳥在和白色豹妖纏鬥, 翅膀扇動捲起陣陣暗色妖風,風過之處激起劇烈爆鳴,方才聽到的幾聲巨響大概就是從這來的。
那隻雙頭鳥看見了我,拔高身形奪過豹妖的攻擊, 尖嚎一聲,彎鉤狀的喙里噴出一大團火焰,朝我們急射而來。我眉頭緊皺,指尖深藍液體凝成十幾顆珠子,彈射出去,借著地板和牆壁的反彈在空中划過交錯的銀白軌跡,繪成陣法紋路。在火焰到達的瞬間陣法激髮結界出現,碰的一聲將火焰原封不動地彈了回去。
雙頭鳥沒料到我來了這麼一招,倉皇閃避,被地上的豹妖抓住了破綻,狠狠咬在了左翅根上,痛地慘叫一聲,霎時血液狂噴,黑色羽毛四處紛飛,落在地上化作一灘灘黑水。
一格把所有昏迷不醒的人都用藤蔓緊緊包裹住,不讓戰鬥波及到這些無辜的普通人。豹妖被雙頭鳥拽到了天上,一頭撞上了水晶吊燈,迫不得已鬆開了嘴。雙頭鳥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盤旋,背上的毛被火焰燎焦了一片,發出蛋白質被灼燒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