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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格爬到我肩膀上,驚魂甫定地望著金檸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好強……”
“嗯。”我低低嗯了聲表示贊同,能成為一方領主肯定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就方才展現出的力量來說,這位愚人金應該同顧川不分伯仲,可她直接走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到這裡來只是為了給我個下馬威,說幾句不明所以的話?我抬手摸摸一格的小腦袋,已經快要十月份了,超市為了通風還開著空調,流動的空氣吹在我被冷汗濕透的衣服上,很涼。我打了個哆嗦,隨手拿了瓶醬油,也沒有什麼閒逛的心思,直接結帳。
到家時程程正看著電視等我買東西回來好做飯,把醬油放進廚房,我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給顧川發了條簡訊:
【見到愚人金了。】
回想起金檸的那句“身體素質太差”,我抱著深切的懷疑跑進臥室脫了上衣站在鏡子面前,儘管成了廖池秘書之後鍛鍊的沒有那麼勤快,但每一塊肌肉還都保持著最具爆發力的樣子,我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和以前一樣結實。程程進來喊我吃飯,見我罕見在穿衣鏡前的“搔首弄姿”,稀奇地呦了一聲,笑道:“幹嘛呢你這,gay里gay氣的。”
“去你的,你才gay。”我套上衣服,“昨兒晚上女朋友啥時候來的啊。”
“給你打完電話我就接著叫她了,你那話還真挺有道理的,她二話沒說就過來找我了。”程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後頸,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傻笑。
我嘖嘖嘴,拉開椅子坐在餐桌旁:“我說的有道理有個屁用,不一樣找不到對象嘛。”
程程遞給我一雙筷子,試探著問道:“緒清啊,我怎麼感覺這一陣子你對找對象這件事沒之前那麼熱情了啊,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趕緊低下頭佯裝扒飯:“沒有的事,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多,就多少沒工夫想妹子們了。”
“是嘛。”程程笑了笑,本著自己有了女朋友也不能讓兄弟單著的原則,他掏出手機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個圖標,說道:“我最近找了個交友的app,挺好用的,你可以試著從上面約幾個女生看看啊。”
“行啊,那我吃完飯下一個。”我嗯了一聲,不忍拂了他的好意。飯後把那個軟體下下來之後,我就把這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因為顧川打來了電話。
“見到金檸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躺在床上瞥了眼負責通風報信的一格,嗯了聲,回想著超市中發生的一切,說道:“她來找的我……傳說中的愚人金怎麼是個小女孩啊,我之前看她發的請假條,還以為她是個老師。”
“別看人家是個小女孩,照樣能把你打的媽媽都不認識。”顧川悶笑一聲:“我讓她儘快和你見一面,她估計是翹了課偷偷過來的。”
“我下班的那個點她應該就放學了吧。”我試圖根據金檸的身高揣測她的年齡,不過我小孩子見得少,而那小姑娘又成熟的可怕,想來想去也只能確定她在讀小學:“還有,她讓我轉告你,讓你說話算數。”
“知道了。”顧川懶洋洋應了聲,他坦率的回答讓我升起一絲疑心,懷疑道:“你們倆之間……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放心,你師父我是個專一的人,而且,我不戀。童。”
我哽了一下,無語道:“……你內心怎麼這麼污濁,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把我給偷偷賣了吧。”
“就你這樣,倒貼人家也不要。”他抓住機會開始埋汰我,我翻了個身,發出不服氣的鼻音,這時電話那頭的人話音猛然一頓,隨即猛然壓低聲音,“查房的來了,我先掛,金檸要給你療傷,這幾天應該還會再去找你。”
沒等我回答,電話就被掛死,我按下鎖屏鍵,坐在旁邊的一格抱著塊小酥餅啃得正歡,一邊抹著臉上的碎屑一邊道:“我從其他兄弟說過金檸大人經常會到祿先生那裡去,可是我生出神智還沒多久,從來沒有見過她呢。”
看樣子這小姑娘和祿先生關係還挺好。我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點開遊戲圖標,準備消磨掉晚上的時光。
“林先生。”這時一格叫住了我:“我記得金檸大人是不是說過您的身體素質太差?”
聽見這話我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掀開上衣下擺指著那六塊腹肌一臉嚴肅道:“胡說,我明明很壯!”
一格眨眨眼:“林先生確實是比大多數人類都強壯,可是金檸大人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聞言無奈嘆息,把手機鎖屏放進口袋裡,從床上爬起來:“好吧好吧,今晚我去鍛鍊,不當鹹魚了,你跟著我一起去嗎?”
一格猶豫幾秒,最後做出艱難抉擇:“不了,今晚要看電視,林先生您自己出門注意安全。”
“說好的監視我呢?小心顧川炒了你。”對於一格不負責任的行為我表示強烈譴責,換上一身舒服的運動服,我拿了手機和鑰匙,喝足水,在程程詫異的目光中出門鍛鍊去了。
租房所在的小區不遠處有所中學,操場早晨和晚上對外開放,我繞著操場走了幾圈當做熱身,隨後開始慢跑。
當我跑到第三十三圈時,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我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廖池。緩緩停下腳步,抬手擦了把額頭上不住向下流淌的汗,我接通電話:“餵?”
“今晚有事嗎?”電話那頭稍微有點吵,廖池的聲音在背景音樂的襯托下顯得有些不真實,隱約能聽見肆意說笑聲。我調整呼吸,回了句“沒有”,廖池接著道:“那就陪我出來喝一杯吧。”
這日子過得像退休老大爺一樣的人沒事兒會主動出來喝酒?直覺告訴我裡面有鬼,廖池不知道想要干點什麼,我看了眼夜幕中朦朧的月影,扯動嘴角挑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重新邁開步子,回道:“好啊,不過我現在在外面,沒帶錢,得先回家一趟。”
“不用,你直接打車過來吧,費用我全包。”廖池報上地址,我象徵性地推辭了幾句,最後在學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坐了進去:“那好,我現在過去,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好。”
方才一直在運動沒覺得什麼,猛一靜下來身體便開始向外不住散發熱氣,很快衣服就被洶湧流下的汗水濕透了,我扯著衣領往衣服裡面扇風,稍微有些氣喘,不得不承認過了幾個月的鹹魚日子後,自己體能的確是沒以前那麼好了。
要去的地方是城裡有名的酒吧一條街,和上次孟秦涼帶我們去的地兒在一處,出租停在街頭路口處,我推開車門,向廖池招了招手。
他穿了件棕色風衣,雙手抄在口袋裡,正站在街角,身邊行人來來往往,獨他悠閒望著街上駛過的車輛,眼神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看見站在計程車旁的我,他笑了笑,走過來幫我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