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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這一切都是林瑾源的功勞,我默默適應了一會兒這體內充盈到有些飽脹的感覺,前往病院。
找到顧川時他正坐在診療室里,主治醫生陳鍾在他對面,問他一些看似散亂無章的問題。顧川神采飛揚地和他侃大山——我從沒見過他眼睛那樣明亮過。
陳醫生脾氣非常好,面對顧川的不配合也沒發火,顧川蹬鼻子上臉,竟湊近了笑嘻嘻地問他:“陳醫生,你有對象了沒有啊。”
顯然顧川沒少這樣問過他,陳鍾熟練地選擇了無視,繼續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我在窗外飄了一陣,顧川注意到了我,只能放棄繼續調戲醫生。
跟著他回到病房,我現出身形,叫了聲師傅。
顧川哎了生作為回應,上下打量著我,臉上的笑容更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回來的緣故。
“感覺怎麼樣?”
我老實回答:“比之前強了好多,有點不習慣。”
他點點頭,顯然這個回答在他預料之中:“來找我做什麼?”
“想問問你們的計劃到哪一步了。”我坐在窗台上:“林瑾源還會不會醒過來?再來一次的話廖池估計就要受不住了,他現在連睡覺都不敢讓我睡,生怕一覺過去我就又不見了。”
“不會,林瑾源和百羽衣一起把目前已知的所有窩點都清除了,只等著最後那一刻的到來了。”雖然依舊笑著,但顧川眼神中多了一絲暗淡:“修養結束後,林瑾源也不會繼續使用你的身體了。”
“不會再使用我的身體?”我皺起眉頭:“那他要怎麼對付魔?你給他找了新的身體嗎?”
“不,他會借用我們從我們幾位領主中挑選出來一個,正好你今天過來了,也省得我卻找你了。”顧川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我被他所感染,神情也嚴肅起來。
“我本來是想在一切結束之後把這個位置交給你的,但如果林瑾源選擇了我的身體,那麼我的魂珠勢必會在和魔決戰的時候破碎。”
我心下一驚,魂珠破碎意味著領主之位的消失,領主們之所以那麼強,是因為上古傳承而來的魂珠可以十數倍的增強所有者的力量,以至於後來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要想身為一方領主,就必須擁有魂珠。
如果魂珠破碎,那顧川就無法把這個位置交給我了,然而我完全不在乎這個,我在意的是魂珠破碎後顧川會怎麼。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心裡清楚,林瑾源對付魔本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如果他用了顧川的身體,那顧川能夠活下來的機率十分渺茫。
“師傅……”我輕輕叫了聲,顧川聽出了我的低落,笑了起來:“我都不覺得難受,你難過什麼?再說了,林瑾源也不一定會選到我吧。”
他話雖是這樣說,但事實上在所有人之間,同樣身為食夢者並且主食正夢的顧川是最好的人選。
“行了,這事兒你也用不著操心,趕緊好好安撫安撫你家那口子吧。”顧川輕巧地轉移話題:“你不在的時候林瑾源和百羽衣在一起了,還被他撞見過。”
“他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會吃醋的。”雖是這樣說,我還是起身準備離開:“你們要搞什麼大事之前一定要記得告訴我一聲啊,雖然我實力達不到參與的地步,但好歹還是有知情權的。”
“放心吧,肯定給你實時轉播。”顧川懶懶道,隨即他突然想到什麼,叫住了正要從窗戶里飛出去的我:“對了,一格醒了。”
“醒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我立刻精神一振,趕緊又變回人形追問道。
“有四五個月了吧,多虧了你第一時間給他用了烏衣巫的東西,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撐到回到祿先生那裡的時候。”
我苦笑道:“烏衣巫當時特地在墓園裡找到的我,說有朝一日會用上的。我那時候還以為用它的會是我或者廖池,沒想到最後救了一格一命。”
“已經到了能隱約看出生死的地步了麼……”顧川眯著眼摸了摸下巴:“這老東西修為有這麼高深了,我也可得加把勁了。”
我對顧川和烏衣巫之間的爭鬥不是很感冒,因為體內林瑾源的關係,烏衣巫對我還挺和善,但身為顧川的親徒弟,我當然是要站在他這一邊的。
話說回來林瑾源好像和誰關係都很好的樣子,連烏衣巫這樣古怪的性格他都能處成朋友,也是很厲害了。
“那一格什麼時候能回來?”拉回遊離的思路,我問道。
“還得過一陣子吧,他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還很虛弱,只能保持本體狀態。這消息我之前告訴你家那口子了,他應該通知了一格的小情人。”顧川裝模作樣嘆息一聲:“哎,連一格這小傢伙都有人疼有人愛了,我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顧川用小情人這個詞來代表孟秦涼讓我感覺到了一陣不適,雖然和他比起來孟秦涼的年紀要小上太多太多,但小情人什麼的,怎麼著也不應該用來形容他一個富得流油的鑽石王老五吧。
“你要是肯好好和陳醫生相處,說不定早就攻略他了呢。”我善意提醒他:“你這樣整天沒個正形,我要是陳醫生估計早就煩死了。”
“你不懂,這是我倆之間的情趣。”顧川擺擺手:“況且我住在這裡,自然得做出點符合身份的事兒吧。”
“行,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回家找媳婦兒去了。”現在的我沒心思探究顧川奇特的戀愛思路,眼看就要到廖池下班回家的時間了,滿腦子只想趕緊回家別讓廖池進了家門發現我不在:“等一格狀態好一點記得給我說,我去看看他。”
第152章 電話
回去的路上我去超市買了點吃的, 從電梯裡出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站在家門口,我把右手的袋子騰到左手上, 去摸手機。還沒等我把它拿出來, 面前的門就“唰”的一聲被人拉開了。
廖池正握著手機站在門後,眉頭緊鎖。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就一把狠狠抱住了我。
我悶哼一聲,被他撞得稍微後退了一小步, 他腦袋埋在我肩窩裡, 柔軟的發梢隨著呼吸的頻率搔著我側頸。察覺到他強烈的不安, 我用空著的右手一下下撫摸著他脊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問道:“你去哪兒了?”
“去找了顧川, 然後買了點東西。”我抬了抬拎著塑膠袋的左手,輕聲道:“別怕,我不會走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悶悶嗯了聲,終於把手放開。這時我才發現他上班穿的西服和皮鞋都還沒換下來, 應該是剛一到家發現我不見就立刻打了電話,結果聽見了我手機鈴聲。
“先進屋。”我牽著他的手進了家門,心思沉重起來, 他的狀況比我想像中要嚴重的多。本來我看他精神不錯也沒有消瘦,以為他這幾年過得還不錯,畢竟我們倆都是成年人,彼此之間並不是少了誰就不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