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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一連串的破事成功喚回來了我的叛逆期,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在學校里作威作福調皮搗蛋的日子,我就是想讓那些一直在算計我瞞著我的人不好過。就算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好歹也得噁心一下他們。

    在胡思亂想中我已到達了租房的小區,從窗戶縫裡鑽進自己房間,趴在我枕頭上沉睡的一格渾身被淡淡的綠色光輝籠罩。窗台上那盆在一格要求下買回來的梔子雖然過了花期,但仍開的璀璨,房裡芳香四溢,不知是一格身上的還是花朵發出的,弄得我鼻子很癢。我捂著嘴打了好幾個噴嚏,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風倒灌進來,略微沖淡了氣息。

    吃了片感冒藥,輕手輕腳地把一格挪到其他地方去,我躺在床上,又想起廖池說過的話,爬起來從柜子里抱出一床厚被子。

    接下來幾天廖池有事沒事都會來找我,弄得我現在對在家樓下看見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約我去附近爬個山壓個馬路吃個飯,我清楚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思,但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只能為了避免尷尬讓他帶著盼盼。

    本以為這個小長假就會這樣在金檸和廖池兩個人的陪伴下過去,然而人生處處有意外。假期的最後一天,睡醒時已是十一點,下了兩包方便麵作為早飯加午飯,我窩在沙發里打了會兒遊戲,一直到兩三點鐘,也沒收到廖池的消息。按道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就叫我一起去出去玩了才對。

    奇怪。我心裡嘀咕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耽誤了?雖是這樣想著,但我是絕不會主動給廖池打電話的,以現在我們倆不清不楚的關係,我主動問他問什麼不來,無異於在腦門上寫句“我在乎你”。

    心不在焉地打了幾局,我眼睛有點酸,便放下手機去給窗台上的花澆水,剛剛拿起杯子,撂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我身手矯健地挪回去,拿起手機,接聽提示上顯示的卻不是那個熟悉的名字。

    是廖漣君。

    現在不是假期麼,她怎麼會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手指在接聽鍵上停頓了一瞬,我按下去,剛剛來得及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就聽見廖漣君焦急的聲音:

    “林緒清嗎?我表哥出車禍了。”

    “……-什麼!?”

    廖池出車禍了?

    我腦子突然一懵。之後廖漣君說的什麼也沒聽清,緩過勁來之後趕忙問道:“他情況怎麼樣?”

    廖漣君的聲音很啞,像是在刻意壓制著哭腔:“我不知道,剛剛醫院給我打電話說是上救護車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你趕緊過來一趟幫幫忙吧,我怕我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好。”我強行定下心神,問清了地址,接著套上外套,帶上手機錢包鑰匙飛奔下樓。強烈的不安將我整個人籠罩,我在自己腰側狠狠掐了一把,疼痛將理智喚回:慌什麼,說不定只是暈過去了呢?

    今天頭頂太陽火熱,不一會兒就曬的皮膚發痛,風卻不小,妖風颳過吹得人睜不開眼。我在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去往醫院的路上不可抑制地開始胡思亂想。這時廖漣君在微信上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黑色奧迪被側翻的拉石子的大車壓在底下,灰白色的石子幾乎將整輛車都給淹沒。

    用腳趾頭都能想出那就是車禍現場,我的心再次揪了起來,方才對自己關於廖池沒事的安慰一下子全都失效,被那種大車壓在下面,人怎麼可能不出事?

    要是他真的……

    我狠狠咬著腮幫里的軟肉,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直到淡淡的鐵鏽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才後知後覺地鬆開了用力過猛的牙齒。

    一路上催了司機好幾次,司機看出來我很著急,也沒抱怨,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下車後我跑進急診室,向著四周粗略一掃,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看見了廖漣君。

    平日裡都是盤著頭的姑娘披散著的長髮有些凌亂,可以看得出是和我一樣慌忙趕來的,她低著頭,垂下的黑髮遮住了臉上的表情。心裡的不安在此時達到了頂峰,我快步跑到她跟前,在自己聲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中,氣息不穩地問道:“怎麼樣了?”

    聽見我的聲音,廖漣君抬起頭來,眼角有些泛紅,她盯著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爾後指了指旁邊緊閉的門。

    “在裡面。”

    推開門的時候我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只是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人,不管他現在情況如何,一切都像是本能般順其自然。房內景象在下一瞬映入眼帘:病床上男人安靜地躺著,小半張臉被呼吸面罩遮住,他雙眼緊閉,頭上被層層疊疊的繃帶裹住。高高掛起的吊瓶里的透明液體順著輸液管流進靜脈,儀表通過各式數據線連接在身體上,顯示屏上數字不斷的跳躍變化——

    像極了那天在夢境中見到的,被神秘男人拔掉了呼吸面罩的病弱男孩。

    儀錶盤上瞬間歸零的鮮紅數字,破碎的吊瓶,倒吸進輸液管中的血液,男孩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神秘男人臉上嘲弄的微笑——

    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

    眼前景物突然瘋狂旋轉起來,我趕忙扶住門框穩住搖晃的身形,閉上眼睛。眼球脹痛的極為難受,石像般保持那個姿勢緩了半晌,直到那並不美妙的感覺散去,我重新睜開眼,再次將目光投向病床上的男人。

    ……等等。

    那好像……不是廖池。

    我瞪著眼看了病床上的那人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個男人並沒有廖池那麼高,也沒他英俊,只不過是臉部輪廓比較相像,再加上帶著氧氣罩裹著繃帶,被我恍惚之中認錯了而已。

    “林緒清?”

    熟悉的聲音從右手邊傳來,我循著那聲音轉過頭,只見廖池正側身坐在房間裡靠近門口的另一張床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給他處理著左手上流血的傷口。

    因為他穿著黑色襯衫,我看不出他身上是否還有其他血跡,不過看他和醫生的表情,大概是傷的不重。

    提起來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撲通一聲砸的心口窩生疼,我像是被扎破的皮球一樣瞬間鬆了口氣,整個人松垮下去,臉上隱隱有點發燙:該死的,我剛才為什麼會看錯啊,這麼著急的闖進來,廖池不會誤以為是我很在乎他吧……

    不對,作為秘書,我心繫老板安危不是很正常嗎,我為什麼要為這個感到不好意思?

    “廖總,你沒事吧。”把散漫的思緒拉回正軌,我走進了些,醫生抬首看了我一眼,接著低頭去給廖池處理傷口。廖池頭髮凌亂,面色有些疲憊,他笑著搖了搖頭,回道:“沒事,就是把手給傷了。”

    我敏銳地感覺到廖池身上炁的威壓消失不見了,視線在他脖頸處略一流連,沒看到他一直貼身帶著的翡翠扳指。

    我心下立刻有了猜測,大概是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翡翠扳指里的炁全部爆發出來為廖池阻擋了致命的傷害,使得他只受了些輕傷。沒有了炁的扳指失去了作為法寶的資格,無法承受印刻在上面的符咒的力量,最後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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