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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靈力將紙包裹住,讀出上面的所繪製的陣法,那陣法還未完成看上去異常複雜,我覺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發現同那天新聞上“自殺身亡”的青年身。下的有些相同之處。
把它折好放進口袋裡,我不敢耽誤時間,立刻如法炮製去閱讀更多紙上的信息,這裡面陣法圖占了大多數,也有不少是人口詳細信息,詳細到連祖輩血統都有記載,看得我背後發涼。
它們是怎麼搞到這些的?
一邊想著我拿起一本書,右手抹過厚實封面,燙金字體的形狀顯現在心中——
死。
!!!
在那一瞬間我低下身子就地一滾,因為來不及鬆開手還握著那本書,鋒利的氣勁從身側掃過,割得我側頸的皮膚隱隱發痛,同時也掀飛了桌子上凌亂的紙張,隨即那些本要漫天飛舞飄然落下的柔軟紙張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操縱下兀的堅硬,無數刀片一樣從四周向我急射而來——
然而此時我化作深藍煙霧,眨眼間已竄進了通風管道,順著來時的路疾馳而去,方才攻擊我的力量來源隨即追了上來,死死咬在我身後,不論我如何靈活地在各路管道之間游轉,都沒能將它甩開。
可惡,為什麼“場”沒有發現它?感受著緊追不捨的危險氣息,我咬緊牙關,飛出通風管道,那股凌厲氣勁陰魂不散地粘在我身後,可是我看不見它,也感受不到任何能夠昭示它身份的氣息。
不行,必須要讓它顯出形來,這樣對我太不利了。我沒工夫思慮是那東西使用了隱身的術法還是它本身就不存在確定形態,悶頭撞進了走廊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里。
報警器被瞬間觸發,發出尖利的報警聲,走廊里設置的噴頭裡噴出水來,在我觸發報警器的功夫里,那氣勁已經追了上來,眼看就要切入我的本體。
就算是煙霧可以隨時變幻形狀,但那氣勁中包含的力量還是會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情急之下我化成人身,在氣勁碰到我的前一秒遵循自由落體原則,狼狽摔在了地上。
落地時太過慌忙沒有調整好姿勢,胳膊肘子著地正好碰到了麻穴,那一瞬間我整條胳膊都好像骨頭被蟲蛀了一般,又麻又熱,難受的要命。我嘶了一聲,不敢稍作耽擱,立即爬起來向著樓梯間拔腿狂奔。
噴出的水在空中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徑直灑到地上連成一灘。
它沒有實體。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褲兜里的手機在此刻震動起來,我顧不得去看那是誰發來的信息,噩夢之力從掌心中湧出,印在那扇刻有陣法的大門上,一時間紫色光芒爆發出來,晃得我眯起眼睛。大門緩緩開啟,我衝到它面前時剛好打開了一道可供一人通過的縫隙,我微微側身,像是一條滑溜的魚一樣擦著門縫溜過去了。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迅速地走過樓梯,應急燈近乎是一個接一個的變亮,因為警報聲的驚動,整座大樓里的魘都活躍起來。一口氣狂奔到十來層,我不再往樓下跑,而是順著走廊跑去,試圖同它稍作周旋。就在這時,我聽見前方傳來了急促的喘息和腳步聲。
走廊的另一頭應急燈亮起,燈光照亮了常言的臉,少年滿臉是汗,渾身被粉色煙霧籠罩,正咬著牙狂奔,他身後的牆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色蛛絲包裹,一隻巨大的黑蜘蛛踏著蛛絲緊追其後,常言試圖作出反擊,但粉色霧氣在蜘蛛面前毫無威脅,只是惹得它更為狂暴。
“林哥!”遠遠看見我,並不知道我正被無形氣勁追趕的常言睜大眼睛,驚喜喊道。我心裡大呼不好,前有虎後有狼,我們兩個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幾個呼吸間我和常言之間的距離便不足十五米,他速度漸漸慢下來看樣子是想和我合力對付後面的那隻大黑蜘蛛,而我卻再次加速,一轉眼衝到常言面前,抓住他手腕不讓他繼續向前。
前沖的勢頭被猛然止住,常言腳下沒剎住閘,驚呼一聲仰面躺倒在了地上,砰地一聲摔得極重。在他呲牙咧嘴之時我飛速甩出數十顆黑珠,向著大蜘蛛急射而去。
它八隻巨大的單眼每一隻都被擊中,粘稠汁液爆出,蜘蛛發出極其悽厲的嚎叫,癲狂起來,同時我拉起還沒反應過來的常言,想從趁蜘蛛不備從它旁邊鑽過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拍,身後的氣勁在我拉住常言時就已追上,我只來得及撲倒在地把常言護在身子底下,在蜘蛛的慘叫聲中,我聽到了自己衣服被扯爛的聲響,緊接著劇痛傳來,順著脊梁骨直入腦海,瞬間摧毀了我所有的意識。
然而求生的本能還在,混沌之中我似是拖著常言向前爬了幾步,溫熱的液體從我後背上汩汩湧出,我聽見常言驚恐的呼聲近在耳邊,粗重的血線出現在地上,拖曳出一條慘烈的痕跡。
打傷我後那氣勁便不再動作,全然沉寂,已經瞎掉的黑蜘蛛嗅到鮮血的味道,怒吼一聲,一條帶著倒刺的腿向我刺過來。
要是被刺中我根本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我所能做的便是用盡全力護住常言。然而渾身沾滿我的血的少年掙扎著從我身下爬出來,顫顫巍巍地擋在了蜘蛛和我之間,緋色霧氣從他身上噴涌而出,一股腦地向狂暴的敵人衝過去。
這小子……
體溫飛快地流逝,指尖開始變得冰涼僵硬,我沒能看到結果如何,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第68章 折磨【請勿在吃東西的時候看】
我不曾做夢。
睡著時連最為零碎的畫面都不曾見到過, 是不是在無意識中,我已經吃掉了自己的夢境?
意識漸漸甦醒,耳邊隱約有嘈雜的聲音, 錯亂的音節, 刺耳的笑聲,無法識別其中的意義。我試圖睜開眼, 但眼皮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成功。
受傷的後背在疼, 但還在能接受的程度里, 持續不斷的疼痛無時不刻不在撩撥著我的神經, 讓我無法重新睡去。我下意識地哼哼了兩聲,卻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吵鬧聲依舊,尖利的聲響鑽進腦子裡, 煩人至極,然而我只能默默忍受。身體中屬於食夢者的力量被抑制的異常嚴重,只有微薄的靈力流淌在經脈中,我凝聚意念試圖控制它們, 但那些力量卻像是不屬於我一般,不聽使喚,只是按照固定的路線和速度涌動。
像鬼壓床一樣。
這種淪為魚肉可以任人宰割的感覺令我十分難受,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我再次開始努力,試圖操縱自己極度疲乏的身體。
這次我似乎成功了。
因為在我用力動彈手指的時候,四周嘈雜的聲響瞬間消失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死寂。指尖上傳來光滑冰涼的質感,身下像是片瓷磚——
沒等我繼續做出下面的判斷,一隻冰涼濕滑的手邊拽住了我的衣領,把我拎了起來。領子勒住脖頸,我被憋得不住咳嗽,有腥甜的液體從唇角流出,順著下巴和脖子一路流下,最後被衣物吸收。
腹腔和後背的疼痛瞬間加劇,我悶哼一聲,沒有試圖掙扎,而是趁機用力,借著痛感逼出來的狠勁兒,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