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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還好,一提這事我就來氣,我皺了下眉頭,隨即笑道:“廖總,其實你不用這樣做的……”
“我不這樣做的話,以你在夢中的表現,我覺得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自己而餓死。”廖池認真道:“其實你不必保護我的,我都習慣了,真的。”
“……”
我一時語塞,哽了半天,回了一句:“那你為什麼當初還抱著我死不撒手……”
“沒有的事。”廖池輕快說道,“中午去哪兒吃?”
“明明就是有。”我跟在他身後走出辦公室:“就那次在森林裡面的時候,你說有我在身邊就不害怕……”
廖池突然停住腳步,歪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笑:“的確是啊。”
“……”為什麼我有種被人調戲了的感覺?
“好吧。”我果斷放棄了這個話題:“去哪兒吃?”
我們兩個人都不是很餓,就在公司底下的小吃街里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一上班廖池就把我們叫去開了個會,從會議室里出來後,我掏出手機,發現顧川回了消息。
顧川:照片哪兒來的???
過了很久見我沒回他,顧川:乖徒弟你理我一下呀。
顧川:小林子?
顧川:林狗?
顧川:快出來要不然護士就要來查房了!
……
我被那一溜消息給震到了,趕忙回道:師父你還在嗎?之前在開會,沒看到。
顧川秒回:哎呦喂我的乖徒弟,我這等的花兒都謝了,幸好你師傅我動作快,要不然手機就要被收走了。你那個照片是從哪兒弄的?
我回到辦公室給他發了條語音,簡單解釋了一下那條新聞,顧川聽後,說道:“那個圖案是個未完成的召喚陣法,可以召喚魘,所用的鮮血越多,召喚出的魘實力也就越強,那個死人也許只是個實驗品,接下來肯定會有一系列的案子發生。”
“我知道,而且當時在案發現場操縱那個死者的並不是他身上的魘,而是另一個人。”我向顧川解釋了我的推測,顧川想了想,表示有理。
“所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我問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爾後顧川說道:“靜觀其變吧,一旦你發現什麼其他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看好你老闆,自從那天帶你去地牢之後,他老子就一直暴躁的可怕。”
“知道了。”廖池在我眼皮子底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更何況他還有隨身帶著的翡翠扳指,放下手機,我開始思考要怎麼說服廖池不要為了讓我有飯可吃在夢裡刻意送死。
快下班的時候程程打電話叫我買點醬油回去,我用女朋友的事打趣了他一頓,在他不好意思卻幸福得意的笑聲中去了離公司最近的一家超市。這個時間裡超市里沒多少人,售貨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我悠閒逛到放置調味品的貨架前,雙手撐著膝蓋,俯下身去找平常吃的那個牌子。
突然,一股聳然突然從尾椎傳來,順著脊柱唰的聲升至後腦,我渾身上下的汗毛在那一瞬間全都齊刷刷地起立唱起了國歌。那近乎是一種威脅了,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從身後猛地撲過來,幾乎就要把我撞倒在地上。我搖晃了幾下,暗自緊咬牙關,穩住身形。在剎那間作出決定:立刻離開。
我剛剛邁出一步,就覺猛然一暈,眼前一片乳白色的薄霧裊裊升起,瞬間籠罩了四周,將我和外界徹底隔絕,淡漠得聽不出其中情緒的命令自身後傳來:“站住。”
我苦笑一聲,心想完了這是要完蛋的節奏啊,閉了下眼,深吸口氣,乖乖轉過身去。
白霧有生命似的向四周擴散,氤氳之中顯出這片結界主人的身影。出人意料的是,對方是個個頭堪堪到我腰間的小姑娘,手執檀木雕花菸斗,正冷冷地看著我。她頭上戴著個有她半個腦袋大小的兔子布偶,兩綹細長的黑髮一直垂到腰間,末梢繫著一對銅鈴。吐出那兩個字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再說話,只是身上那股駭人的威壓絲毫不見減弱。我不敢輕舉妄動,氣氛凝重得讓人發慌。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半響,她終於垂下眼,把菸斗湊到唇邊,深吸了口,緩緩吐出乳白色的煙霧,在一片飄渺之中,面無表情的問道:“顧瘋子的徒弟?”
“正是。”極淡的草藥香氣從菸斗中飄散出來,我警惕地屏住呼吸,發覺這味道有些熟悉,但又記不得在哪裡碰到過。我微微皺眉,將周身的氣息凝得更實了些,以便在她突然發難之時做出抵抗。
奇怪,敢這麼叫顧川的人天底下應該沒有幾個……我暗自運轉體內靈力,突然發現其中夾雜竟著一股暗流,溫暖而富有生命力。
這是……
我不覺大駭,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震驚,同時將手抄進口袋,握住一格變化而成的梔子花朵。
注意到我的反應,她嘴角微微上揚,舉起垂在身側的左手,將掌心對準我。
“不必害怕,林緒清,你師傅應該跟你提起過我。”她輕聲道,我看到她手心裡漸漸浮現出的金色印記,那是一隻瞳孔里開出花朵的眼睛。
“我叫金檸,你也可以叫我——愚人金。”
第52章 算計?
愚人金?!
腦海中九州聯盟論壇上愚人金這個ID的頭像和她掌心中的圖案重合, 眼前這個小姑娘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我兩腿發軟,我努力抑制住想要跪下去的衝動,盎然的生命氣息悄無聲息地同我的力量混合, 隨風潛入夜般侵入這具身體, 掌握著我的一舉一動。口袋中的一格察覺到異樣變為小人,但在金檸的“場”中, 只是瞬間就被迫重新化作花朵。
我張開嘴,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股溫和的力量在我身體裡遊蕩, 探索每一條經脈, 爾後漸漸向外散出,“場”的壓迫也變得不那麼猛烈。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得金檸冷冷道:“你身體素質太差, 根本無法承受該有的力量。”
我的身體素質差?雖說這幅身體比不上那些以運動為職業的人,但在普通人中能稱得上是身強力壯,我眉頭一皺,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金檸沒有理會我, 把菸嘴含在唇中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泛著清香的白霧,徑直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同她擦肩而過的瞬間, 我聽見她輕聲說道:“今天我還有事,過兩天會再來找你的,也請轉告顧川,讓他說話算數。”
伴著她不急不慢的步調, 金檸發梢繫著的銅鈴叮噹作響,厚重的白霧漸漸散去,在小女孩身影消失的前一瞬,我看到她頭上的兔子玩偶轉過頭來,對著我揚起一個安撫的微笑。
“場”徹底消失,身旁貨架上的瓶瓶罐罐重新出現,售貨員在不遠處圍在一起聊天,誰也沒有注意到方才的異象,如果不是被冷汗打濕的襯衫和體內突然豐盈了許多了靈力,方才的一切更像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