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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今晚就算是還他幫我治傷的人情吧,下次,下次說什麼我也不會出手幫忙了。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從他夢境中出來時就莫名煩躁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我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現在回家還能給來得及睡一會兒,今天是要早起去上班的。
回去的路上我隱隱聞到了一絲道士法術遺留下來的氣息,不知道又是哪位倒霉的妖物被逮了個正著,最近那幫混蛋傢伙出沒得越來越密集,像是要有什麼大動作。顧川一定要我去聯盟開會,估計也有讓我和其他領主商議下一步對策的意思。
希望那位可憐的妖物沒有被他們抓走。
我從窗戶縫裡飄進去,徑直鑽進了被窩,才變回人身。翻了個身把被子蓋好,我閉上眼,腦袋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了。
早晨六點半,手機鬧鐘準時把我吵醒,只可憐我困得連眼都睜不開。我迷迷糊糊地起床,迷迷糊糊地吃了早飯,迷迷糊糊地打車去公司。最後在公司門口遇見了同樣迷迷糊糊的夏瑩瑩。
夏瑩瑩乾的是市場營銷,昨晚那筆生意是她簽成的,吃飯的時候也是沒少喝酒,不過顯而易見,她的酒量比楚菁菁要強那麼一點點。
“早啊林哥。”夏瑩瑩打了個哈欠,向我招招手,突然她手一頓,驚訝地抬起一邊精心修剪過的眉毛:“你頭上怎麼回事啊?”
“早。”我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聳肩回道:“前天晚上不小心摔的,磕破了。”
“不嚴重吧。”她湊上來看了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誰知道,走著走著就摔倒了。”我臉不紅心不跳地編著瞎話,兩人並肩走進公司:“昨天還順利吧。”
“順利順利,本小姐出馬哪會有談不下來的生意。”她有些小得意,隨即想起來了什麼嫌惡地皺眉:“昨兒那又老又肥的對方老總還趁勸酒的時候偷偷摸我的手,把我噁心壞了。”
我不禁笑了出來,打趣道:“說明你漂亮啊。”
“漂亮也不能讓他摸啊。”她被我逗樂了。我們倆又閒聊了幾句,最後她在九層下了電梯,我去了十七層。
一路上不少人問我頭上的傷,我淡然地接受了各路妹子心疼的眼神,拐進了自己辦公室。
婭婭留下來的東西還有最後一點就全部處理完了,按照她的要求,我把所有的文件都仿照她的筆跡簽了字,因為不知道做的對不對,我在簽字之前會找廖池讓他審查一遍。
今天也一樣,前天下班的時候我剛弄完一份文件,還沒來得及給廖池過目。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著文件夾出門左轉輕敲廖池辦公室的門。
敲了幾下都沒動靜,我想著會不會是他昨晚喝多了今早沒起來,試探著按下門把手。
門沒鎖。
我悄悄推開門,探頭看去,辦公桌後廖池正趴在辦公桌上,頭埋在臂彎里,後背隨著呼吸有規律的微微起伏,那睡姿和我高中上課睡覺時一模一樣。
我趴在門上看了兩秒,默默地把頭縮回去打算過會兒再來。
“林緒清?”就在這時廖池突然抬起頭叫住了我,我身子一僵,整了整衣服,推門進去。
他皺著眉頭一手按著額角,明顯是醉宿之後還在頭疼,見我進來,他身子前傾胳膊搭到辦公桌上,聲音有些沙啞:“有什麼事嗎?”
我把文件推到他面前:“這起策劃我弄完了,您過目一下,看看有什麼差錯。”
廖池嗯了一聲接過文件夾,卻是沒有翻開,徑直把它放在桌上那一摞書的最上面,轉而問我:“傷好些了嗎。”
第17章 中計
“已經沒什麼感覺了,過兩天應該就能拆線。”說完我頓了頓,略一沉吟,再次道:“廖總,我想問你個事兒。”
“你說。”他示意我坐下,我沒有推辭,拉過辦公桌旁邊的椅子,坐在廖池對面,說出了那個一直存在心裡的疑問:“廖總,我這樣明目張胆地替婭婭上班……不會被她家裡人發現嗎?”
“這個啊。”他聞言唇角微微上挑,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著我滿眼認真地道:“婭婭她父親雖然是公司的股東,但現在在國外療養,一般只會在年終和年初來公司看看,不會幹涉太多的事情,婭婭叫你簽她的名字也是為了保險起見。你放心,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也有我在上面頂著。”
“這樣啊。”聽他這麼說我放下了心,“我是怕婭婭他父親發現之後會找人幹掉我。”
“哪兒能啊,白總脾氣很好的。”廖池不禁失笑,說著他從那摞書的最底下抽出一冊厚厚的裝訂本,推到我面前道:“這本來應該是楚菁菁的活,但她昨晚喝多了,今天沒來,你幫幫忙?”
我拿起那疊紙翻了翻,點頭答應道:“成,什麼時候要?”
“明天中午前,越快越好。”
我應了一聲起身就要回去,這任務還是蠻重的,對於我這個半吊子來說也算是個挑戰,我和他打了聲招呼,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廖池突然叫住了我,我轉過身,他猶豫了一下,有些窘迫地問道:“昨天晚上……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沒有啊。”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在此提點之下我突然想到車還沒給老李開來公司,道:“對了,昨晚我開了李叔的車還在你家……”
“我會叫人去開的。”他似乎是鬆了口氣,笑道:“真是謝謝你了。”
“您客氣了。”我推門出去,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在桌子後面,翻著剛拿過來的文件,給顧川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今晚常言就要拜顧川的大師兄為師了,當年我拜顧川為師的時候程序繁瑣的要死,流程冗長到讓人只想睡覺,估計現在顧川正忙著準備這事兒,想到這裡我也不再去試圖騷擾他,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工作。
整個五月就在忙碌中悄然度過,我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工作越發得心應手起來。頭上的傷沒過幾天就拆線了,留下了一道大約四厘米長的暗紅色傷疤,所幸位置比較偏,對顏值沒啥影響。
常言拜師一事進行得非常順利,顧川經常晚上從醫院裡跑出來,教他些東西,我空閒時會跑過圍觀。不過常言對他的師父是個牌位這件事很是糾結,我心想不能讓他這麼一直耿耿於懷下去,於是很好心地告訴他他師傅現在已經轉世了。
雖然現在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
然而生活不會就這樣一直平靜下去,像是一片微小的羽毛悄然地落入水中,也會激起圈圈漣漪一般,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瑣事,現在想來已是隱隱昭示了一切。
六月上旬廖池公務出差,廖池讓楚菁菁駐守公司,我也就理所當然地跟著他去了東江市。從機場出來後已是華燈初上,我們趕到提前預訂好的酒店,吃過飯後進了各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