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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池嗯了一聲,轉身往上爬。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奇怪道士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因為先前我是追著猴子往山下跑的,所以回去的路上免不了爬坡。有很多一米多高的豎直陡坡我很輕鬆的就能翻上去,但廖池根本上不去。
“廖總,你就不怕找我的時候也迷路了嗎?這麼高的坡爬下來容易,上去可就難了。”我半跪在坡上握著廖池的手把他拉上來。廖池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稍微有些氣喘,搖搖頭道:“你跑的那麼快,我都追不上你,根本沒工夫想那麼多。”
這聽起來很像是抱怨。我只得笑笑。
我們回到主路時,廖漣君正坐在石頭上等著我們,懷裡抱著我的包和杯子。見我們回來,她上前給廖池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見我真的把廖池的包從猴子手中搶回來了,她非常驚奇地挑眉,訝然道:“這都可以,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追上它搶過來了唄。”我把背包還給廖池,三言兩語帶過這個話題:“咱趕緊走吧,還領隊呢,這下都到最後面去了。”
第31章 道觀
隊伍按照既定路線在正午到達了山腰上的一處道觀, 廖漣君去隊伍最後找宋軍奕和掉隊的女同事,我與廖池並沒有去刻意去加快速度回到領隊的位置,所以到達道觀的時候大部分同事都已經去參觀了。我站在道觀門口, 看著被厚實金色屏障籠罩著的建築群, 苦惱起來。
我要怎麼才能進去?
廖池在牌樓前停住腳步,仰頭看牌樓正中蒼勁有力的大字。我在他身後, 托著下巴琢磨有沒有什麼能讓我偷渡進去的法子。
我還沒想出來什麼辦法,廖池便看向牌樓後的第一座大殿, 從高聳的牌樓底下走了過去。在他進去的那一剎那, 金色屏障產生一絲細微的波動, 像是水紋一樣逐漸向四周散開,最後歸於平靜。
我站在離屏障不過半米處,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層金光, 在觸碰到金光的瞬間灼燒感從指尖出現,我趕忙縮回手,心中暗罵一聲。
防護措置到位到這種地步,能混進去才有鬼。
“林緒清?”廖池見我沒有跟上, 回頭喊了我一聲。我用拇指指腹搓了搓方才那根碰到屏障的手指。在廖池眼中我可是個正常人,猶豫著不肯進去肯定會讓他覺得奇怪,以儲備糧先生那可怕的聰明勁兒, 再聯繫夢境中的發生的事情,指不定會猜到正確的方向上。
這波不能慫。我咬咬牙,把氣息全部收回體內盡力讓自己顯得沒有絲毫歹意,眼一閉, 邁步進入金色屏障中。
劇烈的灼燒感讓我差點沒叫出聲,我盡力控制著面部表情讓自己顯得輕鬆愉快,所幸那灼燒感在我穿過屏障之後便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強大的氣息示威一般沖天而起,我能感受道整座道觀里修為能拿得出手的道士全都在警惕地注意著我,隨時準備著發起攻擊將我這個入侵的不速之客趕出去。
我面色如常地走到廖池身邊,提議先按順序去第一座大殿靈宮殿看看。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洪亮如鍾,其中不滿和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閣下突然闖入我道家清修之處有何用意?還請速速離去,否則我一眾弟子將不會手下留情。”
靈宮殿門前是一株高大的玉蘭,並未到花期,只有層層疊疊卵圓形的綠葉。樹下有個拿著掃帚正在清掃地面的小道士,直直盯著我,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警惕與厭惡。
我傳音給那個未曾謀面但應該是道觀主事的中年男人:“我只是來旅遊的,沒有什麼惡意。”
他明顯不信,我又趕忙補充道:“在下林緒清,在人類社會中是南陵科技的總裁秘書,此次是和同僚們一同來貴觀旅遊,並非是圖謀不軌。”
說實話我有些害怕,雖說從現在散發出的氣息來看,道觀中同我實力相當的不過四五人,我要是全力逃跑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然而作為傳承千年的老牌修道之地,這座山中不知還隱藏著多少修為深不可測的老道士,他們多半是在懸崖上的山洞裡靜心修煉,除非遭遇重大變故不會輕易動手,可一旦動起手來,十個我都不夠抗的。
那個中年男人沒再說話,但他的氣息一直附著在我身上沒有離開,時刻準備著在我出現哪怕一絲進攻的徵兆時就對我動手。
我撇撇嘴,卻也任由他的這番作為,我在清修之人眼中不過一介污濁之物,突然一聲不響地闖進他們老窩不當場把我拍出去就不錯了。我乖乖跟在廖池後面進入靈宮殿,大殿正對面是玉皇大帝的塑像,數米高的塑像散發著淡金色的炁,威壓極重,我不敢靠近,只在門口遠遠看著。
玉帝頭頂的天花板上是一副水火匡廓圖,傳說其中記載著煉就長生不老藥的秘方,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只是盯著廖池的背影,等他看完這殿裡的東西。
廖池站在塑像的面前,抬頭去看玉帝的面容,我感覺到他身上原本很微弱的魘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不禁訝然。
這道觀里淨化心靈的功效有這麼強?
不,那魘應該只是被逼的隱藏得更深了,它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被削弱。我退出正殿,站在石階上等廖池,那掃地的小道士依然在看著我,我指著他手裡的掃帚,挑了挑下巴慢悠悠地道:“別再看我了,掃好你的地。”
那小道士有些怕我,但礙於他是修行天道的道家子弟我不過是下等生物,還是要裝作很生氣地瞪大眼睛道:“輪,輪不到你指使我!”
我看著那一塵不染的地面,無視了小道士的話,繼續說:“不過你在掃什麼啊,這地再掃都能當鏡子使了。”
“你懂什麼!這是修行的方法,地掃不好,耐不住寂寞,不能把心靜下來,談何修煉?”小道士臉頰氣鼓鼓的,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把掃帚扔到一邊上來揍我一頓。
廖池從殿裡出來,我笑嘻嘻地丟給小道士一句:“我當然不懂了,你好好掃地吧,不打擾你了,祝你早日得道成仙,再見。”說完不管那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小道士,和廖池一起沿著軸線向里走去。
之後都是廖池進殿去看,我在殿外等著他。一路走到上香的地方,那裡有很多道袍飄飄的道士,不少同事日常封建迷信,交了香火錢之後去祈福,或者找位道長去算一卦。
廖池也跟著去上了柱香,我手抄在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四處亂瞥,遠處鐘樓里傳出悠揚鐘聲,不只是什麼意味。在我神遊之際,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小友在看什麼?”
我轉過身,面前那人眼中含笑,嘴角處有一顆小痣,正是我追猴子時遇見的那個道士。他身後跟著一個約麼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容清秀,背著把用白布裹得結結實實的長劍,皺著眉頭看我。
“好不容易來一次道觀,自然是想到處看看了。”我感覺到身後背包一拱一拱的在動,便把它褪下來拉開外層的拉鏈。一格從裡面爬出來,飄落在我的肩頭,爾後給自己施了個障眼法,讓常人看去不過是片小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