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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指強行插進他五指指縫中,我藏起心中剛剛冒了個頭的不安情緒,調整好臉上的表情低聲問道:“生氣了?”
廖池停頓一下,十分誠實地淡淡嗯了一聲,低下頭張嘴咬在剛才口紅印存在的地方,漸漸加重力道,似凶獸在霸道地徹底清除入侵者的痕跡,留下獨屬於自己的印記一般。
他終是沒捨得咬出血來,最後舔了舔唇角,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給楚菁菁發了條消息。
方才正幹著那檔子事兒楚菁菁打來了電話,廖池被按在後排座椅上連話都說不完整,胡亂應付了兩句就掛斷把手機扔進了副駕駛,估計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這會兒總算有功夫給被我們拋下的可憐姑娘編個解釋了。
我鑽回駕駛座,一隻耳朵聽著廖池給楚菁菁打電話的動靜,打開空調和窗戶快速淨化車內味道旖旎的空氣。
楚菁菁不愧是廖池的正牌秘書,處理事情的能力一絕,當事人招呼都不打一聲跑了之後她只是下意識驚慌了一陣,很快反應過來,迅速報了警,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疏散群眾,等我們倆大男人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連筆錄都做完了。
總裁被人潑硫酸的事情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傳遍了公司上上下下,暗戀廖池明戀廖池的女同事們接連送去慰問,我頂著“護駕有功”的光芒躲在辦公室里打了一下午遊戲,直到下班的時候廖池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把我逮了個正著。
“這個月獎金沒了。”他說著鬆了松領帶,斜坐在我辦工作上,擺脫了什麼大包袱似的鬆了口氣。
“我錯了。”我把發燙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腆著臉拉他上衣下擺:“看在護駕有功的份上,別這麼壓榨無產階級。”
“我可是萬惡的資產階級。”廖池忍笑著側身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我配合地頭向後一仰,做眩暈狀。
廖池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墨色眸子深沉的醉人:“孟秦涼請我晚上去喝一杯,一起去吧。”
第100章 酒吧
晚上九點, 我把車停靠在了酒吧附近的停車場,對著後視鏡理了理髮型,摸了把風衣口袋裡小小的梔子花, 和廖池一起下車。
出門前一格破天荒地走出了已經被他當成了世界全部的書房, 問我能不能帶著他,我一想便知道是孟秦涼把要去酒吧的事情告訴他了, 心道果然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面對著少年期冀的眼神,我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 左右為難時, 廖池從臥室里出來, 拍拍一格的頭,說:“那就一起吧。”
孟秦涼約了廖池在“老地方”見,站在酒吧門口, 電音隱隱從裡面傳出,看到進進出出的一個女人都沒有,我便明白了這個“老地方”的意思。
我猛地轉頭去看廖池,挑起一邊眉毛, 廖池沒看我,側臉線條因清淺的笑容顯得柔和,他捏了捏我指尖, 率先走進了酒吧。
酒吧門口高中生模樣的男孩正低頭玩著手機,屏幕發出的光照亮了他清秀的面容,映面無表情的臉如冰雪般冷漠,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和周遭的嘈雜隔絕。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我趕緊收回目光,緊跟在廖池身後,和他擦肩而過。
視線陡然昏暗下來,冷色調的燈光落在一道道人影上面,竟顯得說不出來的曖昧。廖池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裡,身姿挺拔,不急不緩的大步穿過大廳,巡視公司般穩健坦誠的步伐與酒精氣息電音節奏相互碰撞,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釀成他身上散發出的醉人氣質。
在廖池進門的那一刻起我便注意到很多視線落在了他身上,還沒待我一個個看過去,廖池突然放慢腳步,在我耳邊輕聲道:“你不是好奇我之前是什麼樣的麼?今天給你看看。”
他嘴唇擦過我耳垂的瞬間惡作劇般伸出舌頭舔了下,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含著笑在吧檯前坐下,熟稔地給調酒師打了聲招呼。孟秦涼還沒到,我捏著有點發燙的耳垂,坐在和廖池隔了幾個位置的地方,觀察著四周。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不自在得很,下意識地觸了下口袋裡的一格,確定他沒有丟後,就不曉得要幹什麼了。
“那個……”隔著幾個座位我剛想和廖池說話,就見一個少年端著酒坐在了廖池旁邊。他看起來像是剛成年,淺棕色的短髮微卷,長得很可愛,一身白襯衫牛仔褲勾勒出纖細身子的曲線。
我趕緊支起耳朵聽他們在說什麼,然而還是錯過了少年的第一句話,只聽得了廖池的一聲低笑,從胸腔發出的低沉聲音低音炮般打在耳膜上,怎聽怎麼勾人。我一條腿抬起踩在凳子的橫欄上,嘖了一聲。
然後他們就開始愉快地聊了起來。
聊了起來!
廖池輕晃著酒杯,酒液在燈光下顯現出異樣瑰麗的色澤,舉手投足間儘是成熟男人的魅力。那少年眸子越來越亮,腳向前伸了伸,有意無意地蹭著廖池小腿。廖池沒有動彈,但唇角含著的笑意更深了。
呼……呼倫貝爾大草原?
呼你妹!
我站起身,愈加嚴重的鬱卒將呼吸燒的滾燙。正當我擰著眉頭要邁開步子時,方才招呼廖池的調酒師不知何時到了我對面,雙臂交疊趴在吧檯上,身子前傾和我靠得極近。他耳垂上的黑色耳釘閃爍著微光,襯得那臉上笑容多了分意味深長。
“先生要點什麼?”
被他這麼一阻,我動作一頓,看了他一眼。就這會兒功夫,那少年已經端著杯子和廖池碰了一下了,被音樂聲蓋住的清脆聲響卻好如響在我耳邊,刺耳得很。
我扯出一絲微笑,沒有理會調酒師,大步向前,在廖池身後站定,手指插進他發中,一把抓著髮根,俯下身去。
廖池碰杯後剛抿了口酒,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便被拉扯地被迫揚起頭來,封住了唇。
被“偷襲”的瞬間廖池眸色一凜,下意識想要抵抗,很快他意識到是我,輕聲哼了聲,緊抓著吧檯的手鬆了力道。我輕而易舉地撬開他的牙關,掠過他口中冰涼的酒液和溫暖的舌尖,闔著眼細細品嘗,不放過一絲一毫感官上的刺激,直到鼻畔全是酒精和他的味道。
廖池仰著頭,脖頸揚起一道優美又性感的弧度,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微微滑動。我一手撐在吧檯上,把他徹底籠在身體投下的陰影中,另一隻手從他手中奪過酒杯,把所剩無幾色澤艷麗的混酒順著脖子倒進了他領口裡。
廖池倒抽了一小口涼氣,唇舌被我堵著只能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小混蛋……”
把杯中的酒全部倒在廖池身上,我抬起頭,將酒杯往吧檯上一放,回味地舔著唇角,對一臉驚詫的調酒師說:“味道不錯,給我來杯和這位先生一樣的吧。”
廖池被嘴裡來不及吞咽的酒嗆了一下,捂著嘴咳嗽,低垂眼睫在臉上投下小片陰影,我拇指在他嘴角擦了擦,終於看向了那個僵在原地的少年。
“……”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只是笑了笑,只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那笑容中的挑釁和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