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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還好,越想越著急,可她不會看病,只有在那裡圍著病人亂轉,干著急。轉著轉著,她忽然想起丈夫對一些昏迷不醒的病人經常用針扎他們的人中,而自己也常看到很多母親對哭得背過氣去的孩子們使用掐人中的辦法叫回來。於是在焦急下,她也不由的用拇指用勁的摁在病人的人中上。
“恩…”一聲沉沉的悶哼中,一直昏迷不醒的老人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眼睛裡那種充滿著瘋狂和迷亂的眼神一下子就把她嚇的倒退了好幾步,還沒等她站穩,就聽到那人開口了:“請問我這是在那裡?”“他不是瘋的?”聽到問話後方羽的母親才暗鬆了一口氣。“你剛暈倒在街上了,現在是在我家裡里,我丈夫是大夫,不過現在他出診去了不在。”“哦,謝謝你,真是打擾了,噯?”直到那老人瞪大眼睛凝神好象感覺著什麼的時候,她才敢仔細把眼光再一次的投向剛把她嚇了一跳的那雙眼睛,卻驚訝的發現儘管依舊布滿血絲,但眼睛深處此刻卻和兒子的眼神一樣,充滿了一種望也望不到底的深邃和清涼,和剛才那中瘋狂的味道叛若兩人。
“請問二樓上第二間房子裡住的是什麼人??”有點急切的,躺在那裡的病人掙扎著半抬起身體問到,語氣有一種壓制不住的欣喜。
“是我兒子,他和他父親一起出診去了。”儘管心裡有點不解他的興奮,她還是如實的回答了,末了,還關心的說道:“你快躺下,你快躺下。”誰知道這老人聽了更是掙扎著坐了起來,滿懷期望的看這她說到:“這位大嫂,我這個病時好時壞,馬上又要發作了,能不能麻煩你找人把我抬到你兒子的房裡?抬上去你就不用費心了,我能熬到等他回來。”說完等不及她的回答,面色更紅的倒了下去,他又暈過去了。
第三節
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毛衣和簽子,方羽的母親轉頭看了看依舊直挺挺躺在兒子床上一動不動的病人,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飄雪的窗外,那短短的巷子裡,還是不見丈夫和兒子的身影。
自嘲地搖了搖頭,她心裡暗笑自己的軟弱,明知道柳塬很遠,今天又路滑難走,他們要回來恐怕最早也要到天黑,可今天這個病人的情況,實在叫她很放不下心,很少見有人這麼長久的昏迷著,唉……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轉頭又看向病人,就在此時,異變忽生,一蓬奪目到可媲美太陽的光芒剎時在面前亮起。方母本能地閉緊雙眼,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只有兩個好象永遠都不能消失的巨大亮點在雙手緊緊捂住的眼皮下迅速地拉近,驚叫聲里,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緊接著,在眩暈前的剎那意識中,她隱約感覺到一隻大手扶住了她後仰的身體,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腳下一震,讓沉浸在夢幻感覺中的方庭軒頓時清醒了過來,有點茫然的抬眼一瞧,嚇了一跳,怎麼可能轉眼就到了拐入小鎮的路口?再一看表,心裡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也不過才一刻鐘。“這怎麼可能?”震撼中,他扭頭看看身邊正微笑著不語的兒子,剛想說話,心裡又忽然轉了念頭:“乾脆不問了,反正是自己兒子,隨他去好了。”想到這裡,他也一笑,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剛拐進小鎮的路口,方羽就覺得身上倏的一麻,緊接著潛伏在身體裡的能量便蓬的一下興奮了起來。他一楞:“興奮?怎麼對氣勁的反應有這樣奇怪的直覺領悟?”還沒等他想明白,一直被他自己刻意封閉著的靈眼前光芒電閃,心裡一驚,靈神立時便自發的緊緊將那畫面里的人鎖住。
情急下他只喊了一聲正用詫異的眼神望向他的父親:“爸,我先走一步,家裡有病人,媽很害怕!”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出去老遠。
方庭軒一聽家裡有病人,而一向見慣病人的妻子居然會害怕,不由也放開腳步小跑了起來。
一踏進自己家的院門,方羽便沒有了任何的顧忌。這一刻腳剛跨過院門的門檻,下一步便出現在正往後倒的母親身後,右手一揮,斂去房間裡可媲美太陽的灼熱光芒,同時,飽含了安魂定和月華功的左手也輕輕的拂上了母親已經僵硬了的後背。
房間裡一暗又明,在比前面還要奪目刺眼的光華里,長發飛揚的方羽面若丹塗,根本不受面前可以讓常人近乎失明的光芒影響,剛剛還清亮若水的雙眸里神光隱隱,糾結曲繞個不停的雙手裡揮灑出一波接一波充滿如月般溫涼氣息的朦朦光華,迅速地籠罩住那個已經盤坐而起全身發光的病人,一時間房間裡光華糾纏,冷熱交替,勁氣縱橫。
靜靜地站在兒子房間地門口,閉著的眼睛依舊能感覺到光華刺目,耳中聽著兒子口中不時的冒出一些似乎聽過,又很陌生的詞語,方庭軒就覺得自己真正的到了快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這種異於常人的生活會糾纏自己多久,頭一次,他對兒子得來的異能有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怨懟。
他現在最頭疼的是明天開門後,如何面對街坊們詫異的眼神和背後的竊竊私語。心裡盤算著用什麼樣的理由,去堵住因為從兒子房間裡透窗而出的那道刺目強光所引來圍觀的鄰居之口,同時估摸著幾個有限的藉口的可行性,緊閉著雙眼,全身涼透的他沒注意到一頭大汗的方羽已經站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