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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發完脾氣後獨自縮在沙發角落裡抽泣的鐵梅,一縷苦笑爬上小莊已經恢復平靜的臉龐,他挪了挪身湊到鐵梅邊上,憐惜的摟過還在抽動著的肩膀 :“老婆,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來,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開始腫了 ,那多難看啊,來 別哭了 笑一個啊。”鐵梅反倒大哭了起來,爬在他懷裡,左手不停的拍打著他裸露的胸膛:“你為什麼要瞞我 ~~~ 嗚嗚~ 難道我不是你老婆,我是外人嗎? 到底是怎麼了 ? 你連著騙了我三個月, 你當我是什麼 ? 你當我是什麼? 嗚 ~嗚~”小莊手忙腳亂的應付了半天,鐵梅才算安靜了下來。
裹著棉被,兩人坐在床頭,鐵梅緊捧著小莊的頭,兩眼一眨都不眨的用心盯著小莊的雙眼,一字一頓認真的說:“小莊,你要是還當我是你老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到底你這幾個月來怎麼了? 為什么半夜裡老驚叫著起來?為什麼最近都找藉口不來陪我 ?到底是不是因為田家那小丫頭弄出來的事情 ? 現在我要你一個字都不許說謊的告訴我,要是被我發現你還在騙我,我……我 ……我就和你分手,再也不管你的任何事……”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兩旺淚水又充盈了那雙美目,眼睛一眨,淚珠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凝視著眼前淚水盈盈的雙目和有點淒艷的俏臉,小莊心裡憐意大起,也不由的後悔起當初隱瞞她的決定來,不過自己也知道,如過換到另一件這麼莫名痛苦的事情,他十有八九還是會選擇自己默默的承受而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人擔心的,這無關愛的深厚與否,只是個人成長環境所造成的必然選擇。在他的信念里,一個好男人是不應該讓自己所愛的女人擔心,受累和流淚的。一邊溫柔的拭去鐵梅臉上的清淚,一邊心裡暗想:“看來我還是不夠資格做成個好男人……”嘆了一口氣:“老婆,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擔心而已,其實這件事情很邪門,也很難說明白,不然我早就給你說了,你是我老婆呀。還有 最近沒去陪你是因為公司事情太多,你也知道,科技街馬上就要開始啟動了,占大嘴和我們藍天的鬥爭正到關鍵時刻,確實是忙呀,另外,我也怕到了你那裡,半夜做噩夢的話,嚇到你啊。”說著說著,小莊有點煩惱的搖搖頭:“呶,你看,地上的那些就是我今晚做夢的實例,我自己都覺得很不適應 ,唉。”看著地上的玻璃片和堆在沙發上的破被子嘆了口氣 .“你到底是做的什麼夢啊 ? 怎麼天天做 ? 我聽小六說你都這麼鬧了快三個月了,到底是怎麼了?”鐵梅不管別的,急急的問到。“其實從那天戴上雞血石的晚上就開始了,每天晚上都做同一個夢,”“就是田小妮給你的那個石頭 ? 果然,我猜就是從那天開始的,哼!”不滿地給小莊飛了個白眼球:“那天你莫名奇妙的暈到,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收下這個,隨後又給我說這下糟了,完了說沒啥是在開玩笑,原來從那會你就在騙我啊 ,現在你可要仔細說說,你難道自己不知道麼? 最近你瘦的很厲害啊。臉色也變的憔悴多了,你說啊 你快說啊”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先急了,拽著小莊的肩膀猛催。小莊搖了搖腦袋,整理了一下頭緒:“是這樣的,老婆……”
從三個月前送走田小妮的那天下午他接觸到田小雲又送回來的雞血石開始,他就知道是真不對勁了,儘管他素來根本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他卻因為剛剛莫明的昏到而對田小雲的話有了半信半疑的迷惑。這才拿起來了那塊石頭。可當拿起那塊雞血石時,忽然就被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和痛苦的想長嚎的欲望在瞬間擊穿他的全身,他用了全部的力量才控制住了這種衝動,(因為不想嚇著鐵梅)緊接著是一波接一波的憤怒 、怨懟和不甘,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負面情緒迅速漲滿了他的全身,感覺里額頭上的硃砂痣霍霍的跳躍著仿佛要破將開來,就在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從手中的雞血石上透來一絲清涼和平和的感覺,綿綿不絕的清涼和平和宛若一縷清風拂過他狂暴的心靈大地,洶湧著的躁動和不安逐漸的遠去,只剩下眉心處的一種不甘和怨懟,還象寒冰一樣不能融化,但畢竟情緒已經到了他能完全控制的範圍。直到他在心神大亂下把雞血石戴上後,眉心處的不舒服才逐漸消失。
雖然是短短几秒種內發生的事,可他還是有一種快要虛脫了的感覺和一種泛自靈魂深處的不安和恐懼。以他的強韌,也不由慘白著臉對著一樣慘白著臉的鐵梅不加思索的喊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老婆,這下真糟了。”隨後他又為鐵梅驚慌不制所措的樣子而後悔剛才的失言,所以強忍住心裡的不安,假說是開玩笑嚇唬她,又想盡辦法的逗鐵梅比較放心了,才藉口晚上有事要忙而宛拒了鐵梅的挽留,獨自一人回到了住處。當晚便開始做起了噩夢。而更可怕的是,從那天起,他每天晚上都會陷入同一個噩夢。
一段灰濛濛長的似乎走不到盡頭的過道之後,是一扇令他覺得使完最後一點力氣也無法推開,重的不能再重的大門。通體烏黑的大門上,兩隻嘴裡含著粗粗門環的獅首紫銅怪獸面目猙獰居高臨下的的斜瞅著著他,仿佛在譏笑他的軟弱和渺小。整個門非常的高,高的使他覺得自己格外的卑微,虛掩著的兩扇門面烏黑髮亮,朱漆溜邊的血紅展示出一種無言的威嚴和煞氣。面對著這扇門,那種莫名的,由骨子裡滲出的是一種怎麼也形容不上來的煩惡和仇恨,有種熟悉的陌生,但絕對真實,這一點小莊從每次醒來後血紅的雙眼和全身異樣的乾澀中就能體會到,那感覺絕對就是每次揮刀放倒對手後身體裡殘留感覺的總和,而這種痛恨和激憤也正是他能在虛幻無助的夢裡振奮起最後的力氣推開它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