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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神一進入被封閉著的那裡,就感覺到一種能讓人絕望的恐懼,那個被恐懼徹底擊垮後,躲在最陰暗的角落裡的魂魄正在那裡不停的悲鳴:”救救我,救就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聽到後大奇,為什麼他會在那裡喊救命?我一邊讓自己的明光慢慢照亮那裡的黑暗,一邊用安魂引的法門讓他安靜下來。開始他很怕我的明光,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自己胸前,全身顫抖著不敢抬頭。直到安魂引讓他完全安靜下來後,靠著精魂之間本能的感應,他感應到了我靈神的強橫和善意,這才望向抬頭向我望來。
注意到我被明光包圍著的靈神後,他明顯的一楞,就哭叫了起來:“大神?
大神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為什麼躲在這裡?”我也不解釋,就問到。
“我害怕,我害怕。”
“你怕什麼?”
“我已經被埋在井底很久了,我又渴又餓,我害怕,我不想死,只有這裡是最安全的……”“你被埋在井底?為什麼你會被埋在井底?你在撒謊,”我儘管奇怪,但還是大聲的斥責他,同時讓明光發出強烈的光芒嚇唬他。
他又開始害怕起來:“大神,我沒撒謊,沒撒謊,不信你可以跟我來,我帶你去看。”隨著他的解釋,周圍的環境變化成一個井下坑道,有六個人在那裡忙碌,坑道里空氣污濁,機器聲震耳欲聾,他開著頭盔上的礦燈在往前走,不時的有人在和他打招呼。就在這時忽然前面有一個全身黑透了的人飛快的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在喊:“快跑啊快跑啊,前面走水了,前面走水了。”隨著他的叫聲,一聲有若牛吼的怪聲從前面傳了過來,現場所有的人都慌了起來,他也慌了,轉身就跑。
一股速度極快聲勢浩大的水瞬時就跟上了他們的腳步,連續幾聲慘叫里跑在他身後的人就沒了聲息,水聲在後面越來越大,坑道里迅速黑了下來,就在水馬上就要追上他的時候,他看到身邊出現一個側洞,他飛快的拐了進去。這個側洞是往上的斜坡,他連滾帶爬的拼命望上跑,最後就在水淹到大腿上的時候,被他爬上了一個高台,暫時安全了。
喘了口氣後,他又繼續望上爬,身後的水聲漸漸的小了,除了面前還有礦燈照亮以外,身後一片漆黑,他不敢往後看,只知道拼命的望前爬。爬到最後,他絕望了,前面是條絕路,黑漆漆的煤層擋住去路。他近乎虛脫的軟倒在那裡,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說到這裡,馬背上方羽也大大的喘了口氣,眼睛裡流露出古怪的寒意。說實話,別看他這會說的輕鬆,其實在前面別人的記憶里,跟著別人的記憶重新感受別人感受過的一切,絕對不舒服,特別是這種達到極端的感受。修行也不過是修煉個人的純粹,而不修煉的人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爆發出來的也是類似的純粹。
而且很多時候,這種生命本能爆發出的純粹,要比很多修行人修行出來的純粹強大的多,這就是有些時候,一些普通人創造出奇蹟的原因。就像有些書上說過的那樣,情急的母親在剎那間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抬起重達幾噸的馬車,救出自己被壓在馬車下面的孩子,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和熊搏鬥,讓熊都失敗而歸等等。
去融入這麼極端的記憶,而且要注意保護記憶擁有者在重新經歷這些的時候,理智不會崩潰,大腦不受太大的刺激,實在是件很吃力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方羽,撐的也很辛苦,以致於要調動全身的大部分能量來維持,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幾個剛見面的人面前,顯露出那麼明顯異樣情景的原因。而不全是他告訴老薩滿的那個原因,要想硬打開一個普通人的識海,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是當這個封閉是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產生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因為彼此之間的面對的,都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那種純粹。
在老薩滿聽的全身也開始發寒,都想叫方羽不要再說了的空里,再次平靜了自己的方羽又開始了好像自語的訴說,一步步的把站在陽光下的老薩滿,又帶進了那個陰冷死寂的世界。
“等最初恐慌過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洞子裡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腿上的陰冷,酸困,全身近乎虛脫的感覺逐漸出現在他開始慢慢恢復的知覺里。
這時,還好,有頭上的礦燈亮著,但周圍那種能讓人窒息的寂靜,慢慢的侵蝕著他的神經,讓他不由的驚慌起來。
拖著幾乎沒有了一點力氣的身體,他慢慢扶著冰涼的牆壁站了起來。此時,牆壁上偶爾滲出落下的水珠打在身上,能讓他再次毛骨悚然的大叫起來。就在這一驚一咋的恐懼里,他的腳步走完了這條給了機會,也帶給他更悲慘答案的斜洞。
這條斜洞很長,從他軟到的那裡到進水淹沒的部分,足足能走五十多米。根據他的經驗判斷,垂直落差也有近二十米。
他呼喊尋覓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經過這一會的呼喊和發泄,他已經沒有多少精力再去做什麼了。
靜靜的喘息著躺在那裡,他用稍微恢復了點的理智開始為自己打氣。
進水好像已經停住了,所以不用擔心再被水淹死,封閉的空間裡的氧氣好像也夠他維持幾天,所以暫時可以不用考慮。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沒有吃的東西,身上也沒有什麼工具,還有就是冷和礦燈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