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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就殺了他?” 杜若蘭急問道,心裡又隱隱泛起前面那種絕望和失望:“說到底還是殺人了。”但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反應沒有前面那麼激烈,同時心神還不能完全從前面那種從容自在里恢復過來,這讓她有點恨起自己和方羽來,當然對方羽說的那些古怪名詞,她也有些許的好奇。
“謝海添是誰?”在她問話的同時,張遠之也問道。
“若蘭你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沖杜若蘭微微一笑後方羽又對張遠之說道,“謝海添是我以前遇到過的一個陰魂,那還是我剛得到天心燈的異能後……”把以前因為奪舍和謝海添的接觸到旱魅一戰後謝海添自我犧牲的經過詳細說過後,方羽安慰地拍了拍已經聽的神思恍惚的杜若蘭的膝蓋一笑,又看了看同樣全神貫注的張遠之,笑了。
他自己這些年來的詳細經歷除了給他父親方庭軒毫不保留的說過外,還很少這麼詳細的給別人說過,儘管前兩天在杜若蘭的逼問下,透露過一些自己的過往,但從沒涉及到實質的詳細情況,這次為了讓已經觸動自己心弦的杜若蘭完全放心,這才詳細地說了出來,當然一邊聽著的張遠之他也信得過。
“這麼說來,他弟弟現在也是借別人的身體寄靈了?” 杜若蘭有些頭昏昏的問道,現在她才發現以前的方羽對自己保留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同時也發現自己對方羽殺人了這個概念的認定變得模糊了起來,這個移魂奪魄的惡人難道還能算是人嗎?很自然的,她對謝海添的弟弟,那個已經變成焦碳一般的東西憎惡了起來,這麼一個早該千刀萬剮的混帳東西連死都不讓自己和方羽安寧。
“沒錯,而他在被我發現身份後的喝問里,從我傳過去的氣機感應中也發覺到了謝海添的氣息和我無邊的殺意,因此也狗急跳牆,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妄想化魔後和我來個同歸於盡。硬拼的結果是他撼動不了我的元神,自己反在我反擊的能量和自身化魔之後的能量相互激盪下化為灰燼,元神也永遠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方羽說到這裡,被張遠之適時的幫腔打斷:“你說他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後才被你煉化的?怪不得那會忽然感覺到他那邊的能量激盪忽然加劇。”
“對,所以我說我沒殺人,想必張老也曾聽說或者在書上見過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形態。”方羽微微一笑答道。
點點頭,張遠之轉頭對迷惑地望著自己的杜若蘭道:“小杜,對修煉的人來說,自暴元神引魔入體是一種禁忌的邪術,施展後,施展的人確切來說已經是魔不是人了,在能量急劇提高的同時,他作為人的意識完全喪失,如果方羽不煉化它的話,它自暴的時候也會把自己和自己周圍方圓十丈內的一切事物都毀掉的。再說了,儘管前面我也很為宅心仁厚的方羽突然那麼狠辣而感到不解和迷惑,但知道謝海添的遭遇和過往後,我就覺得他弟弟那個混帳東西是該被滅,沒入魔前他就不配稱為人了,更何況是在化魔以後?所以方羽說他沒殺人說的一點都沒錯,不信你再想想病房裡的那些碎末,那有人死後會是那樣的?”
琢磨著張遠之的話,再想想前面病房裡那些黑忽忽的東西,杜若蘭也覺得那實在不象是人,於是心裡的重負漸漸消去,不過她還是追問了一句 :“方羽,真的沒問題嗎?”
方羽笑道:“真的沒問題,就算我不煉化它,那些自暴後殘存的碎片也絕對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要是那些是人屍體碎片的話,王小平帶來收拾病房的那些工人怎麼可能到現在還那麼安靜?”
方羽話音未落,套間的門一響,王安拉著那個叫瑩瑩的少女一起走了進來,沒等方羽他們說話,倆人就“撲通”一聲跪在方羽和張遠之面前,王安哀聲說道:“方先生,請救救瑩瑩吧……”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而那個叫瑩瑩的少女也淚流滿面的不住磕頭。
方羽輕輕一側身,避開他們的正面,在張遠之驚疑的打量那少女的時候,不顧杜若蘭詫異的目光,走到窗戶前面,望著窗外的雪夜有些冷漠地道:“一個被自身的門派截功散神了的人怎麼可能是我這種無名小卒可以救回來的?再說離魂症又要不了命。”
聽到方羽這麼一說,跪在地上的王安虛弱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就那麼臉色一白,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他身邊的少女瑩瑩一看,趕緊把他抱在懷裡,嘴裡更是嗚嗚啞啞的叫著,惶恐的的臉上神情更加悽然。
杜若蘭一看,原來這叫瑩瑩的少女還是個啞巴,心裡更覺得不忍了。剛才方羽那種冷漠的態度也很叫她不滿,不過憑著她對方羽的了解,知道方羽那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忍著沒出聲。不過現在這麼一來,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方羽,你今天怎麼變成這樣子了?看人家這麼可憐,你能幫的就幫幫人家,不能幫的就好好給人家解釋,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看人家張老都不忍心了,還虧你是醫學世家。”
方羽一回頭,看到神色略顯尷尬的張遠之和還在忿忿不平的杜若蘭都在幫那少女扶昏倒的王安,嘆了口氣,也過去幫他們把王安扶到沙發上坐下,這才正容對杜若蘭說道:“若蘭,你不知道,有些古老的修煉門派里,對一些非常不肖的門下弟子有幾種很嚴厲的處罰手段,其中一樣就是截功。這不是小說或者電影上演的那種廢掉武功那樣簡單的把戲,而是那些只有源遠流長的大宗派里修為到很高程度的人才能擁有的法門,被截功的人很多自己都不知道,但從此終生無法在修為上再得到一點進步,慢慢的就會被排斥在自己的宗派之外。這是只比逐出門派略輕的一項懲罰,而擁有截功這種法門的門派和能施展這種手法的人,一般絕對有他的理由,不會胡來的。何況她除了被截功之外,還被人散了神,我不知道她以前做過什麼,為什麼會被自己的門派下這樣的重手,但絕大多數這種被截功的人,只能由自己門派的其他人或者是截功人給解開,外人很難知道如何解救,就算遇到了有能力解救的人,都不大可能會出手,因為那就意味著你這個解救者和人家這個門派為敵,會惹起公憤的。你以為她是天生啞巴的嗎?不是,她是被人下了禁制的。你想想一個被自己的宗派下了這麼多重罰的人,我怎麼可能說救就救?我說的這些你問問張老,看我騙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