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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臉虔誠的款款拜倒,跪伏如羊。
望了望一臉愕然的方羽,小莊心念電轉,頓時明白了烙印換時間的真正意思,“啊?!”的驚呼出口,就覺得胸口宛如被一塊大石狠狠的撞了一記,踉蹌著仰天便到,隨著一口鮮血的噴出,怎麼也回不過的這口氣終於順了:“不!~!”
他撕心裂肺的狂叫終於在落地的瞬間出口。
他怎麼也接受不了在經歷過這麼多後,自己會面對這麼一個結局,一種要讓骨髓都燃燒起來的憤怒瞬間充滿了他的全身:“賊老天,你真是瞎了眼的!”咒罵著,三道電光一樣的刀影從瘋狂蹦起的身體裡飛出,箭一般射向陰沉沉的天際。
瘋狂中,前世的一幕幕閃電般的在腦海中再次掠過,一切都使他再也忍耐不住的瘋狂。
自小,他就在大山中的家鄉跟著父親留連在貧瘠的山嶺溝壑之間,過著近乎與外界隔絕的獵者生活。橫亘的大山教會了他超越野獸的直覺和勇悍,使他在自然的天地里鍛鍊成為卓越的強者,而封閉的大山同樣造就了他單純的有若白紙的生命,僅有的一點社會經驗,也是跟隨父親在一月一次的趕集上得來的見識。
每每,從市集上回來後,他都會楞上半天,外界熱鬧的精彩強烈的吸引著他年輕的心神,但再怎麼絢麗的夢想,都比不過生活沉重的壓力,就在大山沉默的腹地中,山林間的強悍的風和漫山遍野望也望不到頭山巒,轉眼就會把這一切的誘惑變成一抹煙雲。因為在山中的小村,僅有的六戶人家裡,就有四戶指望著他們父子的接濟過活,貧瘠和富饒的大山,只給最卓越的強者以豐厚的回報,卻半點都不會給這些可憐的老弱。
這一點,他從懂事開始就從母親口裡和父親日夜忙碌的身影里體會到了,那會,來這近乎絕地的山中旁依著他們生活的人家才不過三戶。
再往後,從很少多話的父親不經意的言語中,他知道外面的天地這時間亂的不象樣子,在一些人成王敗寇的逐鹿中這世間有太多的人失去了來賴以生存的土地和家園,還有親人。顛簸流離在這茫茫的人世間,完全不能象自己這樣雖然簡單,但很充實的活著。說話時父親凝重的面孔和沉痛的語氣,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動,從那時起,他就發誓要向父親一樣,做一個最好的獵人,幫最多的人。
於是在他逐漸成長為出色獵人的歲月里,小村中又增加了三戶人。這也基本上成為他們父子能力的極限,大山雖然慷慨,但能提供的食物畢竟還是很有限,儘管此刻他已經成為繼父親之後,方圓五百里最好的獵人。
簡單,忙碌的生活在他十八歲的那年隨著第七戶人家的來臨而打破,一切的天地和感受自他一見到小夢後便變的截然不同。
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背著幾隻山雞和一條狼屍的他輕鬆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在路上,遇到了因為飢餓而倒臥在路邊的小夢和她娘。
已經昏到的母女倆被他背回小村後,在母親的照料下,大致恢復後的小夢出來謝他。第一次,他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象第一次面對大豹一樣的傻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一顆心蹦的山響,吶吶著手足無措,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於是在母親大有深意的微笑里,小夢和她娘親就在小山村里住了下來,而他的生活也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此,心裡就有了一份不同的牽掛和希翼,因為他知道,孤單的縱橫在山林間的身影背後,多了一雙讓他迷醉的等待著的眼睛。
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都將是那麼的簡單和美好,可老天,什麼時候讓人真正消停過?
就在他和小夢為已經伸手可及的幸福暗暗欣喜的時候,老天伸出了它的黑手,一場在開春肆虐起來的瘟疫奪走了小山村里包括他父親和小夢母親在內的9條生命,讓僅餘的8個人面對著七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和瘟疫過後怎麼也堅持不下去的荒年,萬般無奈下,他們只有含淚再一次的離鄉別井,牽往三百里外相對富饒的田家莊。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和已經年邁了的母親,也成了投靠他人的流民中的一員。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是強者,走到那裡都會發出耀眼的光芒,更何況的是方圓五百里內最有名氣的獵人。憑著強者的實力和忍耐,他帶著小村的八口人終於在一向排外的田家莊站穩腳跟,並且在一次和村民共同抗擊來犯的馬匪時,和當時田家的族長田豐建立了過命的交情,他在馬匪頭子白狼的刀下救回了田豐的命。並且重傷了白狼,讓名聞整個地區的白狼吐血而逃,再一次證明了他強者的能力。同時也成為田家莊的護莊教頭。而悲劇,在他救回田豐的時刻就已經拉開序幕。
年過中旬的田豐一向以為人大方,樂善好施而名聞鄉里,雖然偶爾有好色的風評傳出,但在當時的社會,有錢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再加上他田家莊族長的身份,在整個紅水河流域便有相當不俗的聲譽。田豐待他也象自家的子侄,一向都愛護有加。他也滿懷感激的以父執相待,把自己的一腔心血全用在訓練田家莊的年輕人身上。在他和家人的心目里,田家莊就是自己的家園,再也不願意它受到土匪的破壞和侵害。而他再也沒想到的是,在一次到他家的時候,田豐偶然看到了在廚房裡忙活的小夢,一時間驚為天人,自回去後魂夢牽饒,片刻都不能忘懷。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強烈的占有欲終於使田豐拋開一切,瘋狂的打著得到小夢,橫了心要除去他的算盤。而他卻還單純的為田家莊不停的奔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