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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也看了看飛奔而近的馬和馬上的年輕人,方羽笑道:“看病?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一起去,正好可以點偷學老爹你的醫術。”
“你還用和我學?不過要是不嫌累,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正好這個病人的情況很讓我頭疼,不過距離可不盡,要騎半天馬才能到。”老斯庫笑到,“路遠?
那正好練練騎馬的身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騎過馬了。”方羽也笑道。
此刻他們倆好像都忘了昨天晚上的談話。
太陽高掛上了頭頂,整個原本灰黑的草原的顏色便有了變化,在淡淡升騰的霧氣里,昨天被塵沙玷污了的積雪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刮在身上的風愈加的清冷,絲毫感覺不到縱馬急弛後,應該出現的燥熱和快意,有的只是被迎面風吹的出現在臉上的麻木和馬匹急促的喘息。
“額得圖吉,別那麼著急,再這麼跑下去馬會受不了的,放慢一點,反正快到了。”老薩滿微帶喘息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隨即他的馬速慢了下來。
輕吐了口濁氣後,方羽也讓座馬從飛奔變成了細碎的小跑。這時才看到前面一直伏鞍急弛的額得圖吉已經撥轉了馬頭,像釘子一樣的就那麼忽然停在那裡,無意間讓方羽見識了一把蒙古人精湛的騎術。
“斯庫老爹,我心裡著急啊,昨天我半夜出發的時候,我大哥已經疼的受不了,連吃了四五片止疼藥都不起作用,到現在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唉,我昨晚應該把他綁在身上一起帶過來的。”臉上一片焦急的額得圖吉可沒注意到方羽臉上對自己馬術顯現出的讚賞和笑容,此刻的他在自責的同時,在意的是老薩滿給自己的答覆,跟來的方羽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只要他不拖累到自己和老薩滿前進的速度。
“你要是綁上他的話,你可能到現在也見不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發作時的那種癲狂,要是你綁著他的話,黑夜裡騎馬飛奔你倆會有多危險?而且他可能還會因為疼的受不了,又不能動而咬斷自己的舌頭。”老薩滿說到這裡,轉頭看了眼正凝神細聽的方羽一眼後,又說到:“他的病我知道,如果你們已經給他餵過藥了的話,再加上吃了那麼多止疼藥,這會應該還在昏睡中,不會有危險的。額得圖吉,不要讓焦急的火焰迷住了你的眼睛。再說,這次還有方羽和我們一起去,他是個比我還厲害的醫生,你大哥不會有事的。”
“比老爹還厲害的醫生?”有點不相信的盯著方羽微笑的臉看了一會後,額得圖吉黑紅的戀上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老爹,漢人的醫生都愛吹牛,我大哥就是被他們耽擱的,我不相信他們,只有你才能用大神給的力量讓我大哥減輕痛苦,他肯定不行。”年輕的額得圖吉一想起自己大哥在市區醫院裡的遭遇,一把怒火就在心中燒起,所以對自己最尊敬的大薩滿說的話也敢表示不信。大草原造就的直爽和不善作偽,讓他並沒有隱瞞自己想法的打算,就算方羽此刻就在當面。
“你這個笨蛋。”熟知他性子和他大哥遭遇的老薩滿又好氣又好笑,不由張口罵了一句後,懶得再多和他解釋。只是逕自催動馬匹,在馬匹的小跑中,對跟上來的方羽說到:“他是個性子火暴的蠻牛,不用理他說的。”
方羽一笑:“老爹,你前面只說他大哥是習慣性頭疼,怎麼他大哥還有癲狂的毛病嗎?”“是啊,平時也只是身體虛弱點,有點痴痴呆呆的樣子,但頭疼發作到一定的時候,往往就和瘋了一樣,滿地亂跑,到處找不見光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看上去很可憐,那時候,他還會見到什麼能入口的東西,都往嘴裡塞,一副餓鬼投胎的樣子。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年輕人啊。”老薩滿嘆到。
“頭疼會帶來這麼奇怪的舉動?這還真沒聽過,老爹你是怎麼給治的?”方羽微皺著眉頭說到。
“還能怎麼治?怎麼檢查都檢查不出問題,就只有想辦法用藥給他止疼,同時平日裡再吃點安神的藥物,多休息,”
“就這些?”方羽有些不信,這樣的治療基本上一般的會看點病的大夫都會,好象不用跑這麼遠來專程請他這個薩滿,更何況方羽剛還在額得圖吉嘴裡聽到了用神力。
“用藥的方面是這麼治的,後來看到藥物效果不大,就專門給他進行了兩次定神、還魂的儀式,後來情況就好了許多,頭疼發作的次數也沒那麼頻繁了,但還是不能根除,隔上一段時間還是要這麼發作一次,所以我前面一看到是額得圖吉來找,就知道他又犯病了。”老薩滿有些無奈的說道。
“按照這個狀態聽,好像是精神性的頭疼,老爹,他是不是受過大刺激?”
方羽尋思著問道。這時候他已經感覺到身後一直悄悄跟著的額得圖吉屏住了呼吸在側耳細聽。
“這個我也說不好,我也問了病人,卻發現他不能回憶,一問起他是怎麼得病的,他的病就開始發作,所以一直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得的。”說到這裡,老斯庫勒一勒馬回頭說道:“額得圖吉,你再把你大哥得病前後詳細的情況說一下,仔細點,別拉掉任何細節,這對治你大哥的病很重要。”
“恩,我知道。從第一次你問起後,我又幾次到醫院和他們礦上去問了,但他們都和開始說的一樣,就說大哥是在井下忽然叫著頭疼昏迷過去的,後來送到醫院,經過檢查發現找不到任何毛病,觀察了一陣後就那樣子出院了。”額得圖吉顯然並不怎麼相信自己說的,語氣中有太多壓抑著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