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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的母親一睜眼給嚇了一跳,怎麼天都快黑了?自己一覺怎麼會睡了一整天,這在她來說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午飯也沒做沒吃,“現在好餓啊!”她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床鋪,一面自己覺得奇怪,怎麼會這麼餓,好象三天沒吃了一樣,羽兒……一想起兒子她馬上就忘了自己的事,急急忙忙的就往兒子的書房走去。
走到走廊,看到丈夫圍著圍裙正推開兒子書房的門伸頭看著,她壓下心頭的歉意和一點點好笑,(從來沒見過丈夫系過圍裙,突然看到心裡有點怪怪的,想笑)也伸頭過去看:“他醒了嗎?”
“還沒。”
“羽兒怎麼坐起來了?怎麼開始發黃光了?”她對面前的變化不解的問著丈夫。
“不要看了,出去給你說。”丈夫輕輕關上門,“你睡夠了嗎?”
看著丈夫微微帶笑的臉,她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不叫醒我?午飯你怎麼吃的?”
“哦,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你了,午飯我自己隨便弄的,晚飯我也快做好了。”
“你今天沒去醫院嗎?”(丈夫是小鎮上唯一一家醫院的院長兼主治中醫師,平時忙的厲害)
“今天休息一天,家裡都這樣了還上什麼班啊,我怕把人給治壞了。”
“對了,羽兒不是坐起來了嗎?你怎麼說他沒醒?”
“他不是坐起來的,他是飄起來的。”
“什麼?飄起來?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是,絕對不是看錯了的,咱們兒子在中午12點的時候忽然開始動了起來,我以為他要醒了,推門進去正要叫他,可忽然看到他的眼睛是閉著的,我想也許還沒收好,就沒出聲,沒想到他不是站起來,而是全身就這麼飄了起來,身上黃光大漲,就象個光球一樣升起來了,我當時都驚呆了,眼睜睜看著他飄起一米左右,然後縮手盤腳的成現在這個樣子,浮在空中大概有四五分鐘,然後黃光開始往裡縮,他的身體也慢慢落到地上就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愣了一會就又出來了,我出來一看表12點10分,然後整個下午,我都覺得頭有三個大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丈夫苦笑連連的臉,覺得自己的頭現在比丈夫的還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發生,這話要是別人說給她聽,她一定會覺得對方有毛病,可是現在是她最熟悉最信任的丈夫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她說的,而且又是發生在她們最關愛的兒子身上,她的頭一下就蒙了,她知道丈夫從不在這類事上亂講,雖然他也喜歡搞些在她看來是神神怪怪的事,但從不亂講。“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無意識的從嘴裡呢喃著。
方廷軒看著陷入迷茫的妻子,愛憐的握住她的雙手,輕聲說:“不要擔心,這應該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咱們的兒子要成仙了,呵呵~~”他無奈的笑著,自己也覺得理由實在很勉強。
長長的出了口氣,她點點頭:“反正都這樣了,只要兒子沒事,他飄就讓他飄好了,兒子要是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話到此處她有想哭的感覺。
方廷軒摟著妻子的肩,堅定的說:“兒子不會有事,我肯定有什麼奇妙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了,雖然咱們不理解,但絕對不是什麼壞事。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下心來等待,等咱們的兒子醒來!”
方羽入定已經有九夜九天的時間了,除了第一天看到他從趴著飄起來變成坐式外,其餘的幾天裡方廷軒和妻子再也沒看到兒子有什麼大的變化,除了第三天的夜裡兒子身上的黃光消失、第六天中午脈跳變成一分鐘一下外其餘和個死人沒什麼兩樣,要不是方廷軒還能感覺的到兒子的體溫和對古老神秘文化的堅信,他自己都要先於妻子而崩潰了。妻子從第七天開始已經不吃不睡的熬了兩天一夜了,就呆呆的坐在書房門口,任他怎麼勸也不聽,痴等著兒子醒來。到現在他自己也不知怎麼是好,只好陪著妻兒苦熬。
前幾天他還想著實在不行就找幾個對練氣大有研究的世交請教一下,可好幾次拿起電話不由又給掛斷了,他實在沒辦法給別人說兒子的變化,再加上他一想起現在國家對偽科學的聲討,他就沒有勇氣讓別人知道兒子的事,畢竟他也是在多次的運動中的過來人,保護兒子的本能使他沒有對外人說一句兒子的事。為了保密,他請了自他當院長十五年來的第一次半個月的長假,到今天他自己也覺得快要心力交瘁,支持不住了。
小樓外的天空一改近來秋高氣爽的景象,從早晨起就濃雲密布,陰沉沉的低壓在人心上,就象現在自己的心情,低落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已經苦候了兒子九天的母親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從前天到現在她覺得腦子和全身一樣麻木了,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不知道坐在書房門口有什麼用,可不坐在這裡又能去那裡呢?她不知道!
“嘎”一道閃電伴著震耳的霹靂在空中閃過,一時間整個天地被閃電霹靂占據,炸雷象瘋了一樣響個不停,一陣緊過一陣的大雨象天河決堤般狂瀉而來,小樓好象要在閃電霹靂里倒掉一樣發顫,黃昏的時候天已經整個黑下來了。
方廷軒夫妻倆就在雷鳴電閃的一剎間一起跳了起來,就在雷響的一刻,他倆都同時看到兒子如雕像般不動了好幾天的臉上有了動靜,就象一個熟睡的人將要醒來的那種表情。夫妻倆衝到兒子面前,借著又一道閃電的亮光,看到兒子的眼睛已經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