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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聞聲便把自己和那脈動溝通中自己所看到、所想到的一切都詳細的說了出來。
最後他搖頭輕嘆著說道:“那脈動照我的理解,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了。原本只是作為一個純粹生命性的龐大能量而存在,歷經了千百萬年的時光,都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自從和人接觸後,也不過千百年的時間,它便由純能量形態,開始慢慢成了有了自己情緒的能量體。
而我們在聖山上接觸到的那個存在,應該就是這千百年來,人們各種欲望和意識依附在它能量之上的組合體。可能是因為人們的欲望和意識這些年都太多太厲害了,這個寄生體有了自己的意識,並且開始和宿主,也就是那脈動開始爭奪能量。
至于格木爾大哥身上同時感應到的兩個大神,恐怕就是他們爭奪的一個個例。
其實在我看來,這爭奪里也可能帶來了今天咱們僥倖躲過這些災難。“說道這裡,方羽心裡一軟,忍住後面要說的話,打住不說了。在他看來,不管有幾個存在,不管眼下這麼多事是不是因為它們的存在而發生的,都和它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最根本原因,還是人們自己的行為直接或間接造成的。
呆呆的聽完方羽所說的一切,老薩滿腦子裡亂成一團。原來自己一直所拜的大神都是自己造出來的?他怎麼都沒法接受自己腦海里忽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心亂間,他茫然的低聲問道:“方羽,你告訴我這世界到底有沒有大神?”
方羽苦笑:“老爹,說句老實話,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我家鄉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信神如神在,不信如土塊。跟著自己的真心走,應該是不會錯的。
不過人的事情,還是人來辦總是比較牢靠些,我覺的。”
蒙古包里忽然安靜了下來,老薩滿,老蔫,包括方羽,都在默默想自己的心事。
“克日朗!克日朗!”就在這時,一直昏睡著的格木爾忽然叫喊了起來。
“格木爾你醒了?克日朗沒事,你也沒事了。”聞聲迅速搶過來的方羽連聲說道。卻沒想到格木爾只是在說夢話,聞聲好像安心了一般,又轉身睡過去了。
“按照我師父的說法,新領神的薩滿要睡足整整一天一夜才會自然醒轉,他今晚應該不會醒來的。”看到方羽有些沒意思的樣子,也搶了過來的老薩滿笑著解釋道。或許是因為心事想通了,他現在的心裡覺得很輕鬆。
“老爹,我也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一直沒好意思問,不過想想明天一早就要離開,再不問恐怕就沒機會了。老爹,格木爾大叔身上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發現他對帖木爾大哥一家很緊張,同時,他前面殺狼時的樣子和剛在聖山上的表現很奇怪,我覺得有點問題,老爹能說說嗎?”方羽坐下後,忽然開口問道。
“怎麼?方羽你明天一早就要走?”老薩滿聽了一驚,呼的站起來問道。
“是啊,我已經打攪老爹太長時間了,不能再厚顏待下去了,再說我也很想儘快去看看大河的狀況,所以決定明天一早就動身。”方羽含笑解釋道。
“你,你,呀,我都快被你氣死了方羽!乾脆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老薩滿連著兩個你之後,實在想不出再留方羽的理由。他自己也準備著明天等族人大體安置好以後,就帶人去大河邊幫忙的。
有些沮喪的坐下後,他一伸手,拍著方羽的膝蓋,充滿感情的說道:“老爹是捨不得你走啊,可是又知道不該再勉強你,心裡真是矛盾的……”
“老爹,何必對聚散這麼執著呢?心意我都明白的,多餘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明白的。”微笑著的方羽也伸手輕拍著他放在自己膝蓋上手說道。
“格木爾和帖木爾原本不是我們草甸子二十三個部族裡的人,他們是我在二十年前的一個冬天,從遙遠的北方草原上帶回來的野孩子。縮回手,知道和方羽確實沒必要說太多廢話的老薩滿便直接開始說格木爾的往事。他明白方羽是真的比較關心。
“野孩子?”方羽有些不太明白。
“是啊,野孩子,其實嚴格來說,他們當時就是小馬賊。”看了看微笑著不再多話的方羽,老薩滿便繼續說道:“當時記得我是去那邊辦點事情,辦完後回來的路上,借宿在別人的家裡,夜裡他們倆正好來偷牲口,被那家人逮住了。本來按照我們草原的規矩,被逮到的馬賊會很慘,不過我看他們兩個年紀還小,當時才不過十一二歲,樣子實在可憐,便替他們求情。
後來在訓他們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是孤兒,父母很早就死了,那邊草原的境況又不好,沒人肯收留他們,所以兩個人就結伴在草原上流浪,過著顛簸流離的日子。這次是因為到了冬天,實在找不到活路才想著偷牲口。我看他們在說的間中,儘管很怕,可都很有意思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特別是稍大點的格木爾,魯直的實在叫人覺得可愛,便把他們都帶了回來。
當時我老婆還在,家裡的兒子也很喜歡多了兩個年紀差不多的玩伴,而甸子裡的眾人一個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二來是因為是我帶來的,對他們都很照顧。而他們也確實很爭氣,很聽話。而且難得的是,儘管兩人隨著慢慢長大,個性和喜好都越來越不同,格木爾魯直,不喜歡去讀書,就喜歡和牛羊混在一起,不到十八歲就成了甸子裡放牧的一把好手。而帖木爾在喜歡放牧的同時,也很喜歡讀書,不過喜歡讀的大多是閒書。但是倆人卻一直和親兄弟一樣,關係非常的好。好的有時候連他們向來敬重的闊特爾都不免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