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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
“在草原上,就我的感知里,目前也只有它有能力讓這種種的怪事發生。所以我認定它們就是在等它。儘管不知道是為什麼。”看到渾身一震後,老薩滿不能置信的目光再次從天空挪開,落到了自己上的方羽肯定的點著頭,說道。
“那我們還在這裡掙扎什麼?現在連你都說一切是大神的懲罰了。”聲音里透著深入到骨髓里的疲憊,呆立著的老薩滿木然說道。
“如果真是有大神的話,它不再聽你的祈禱,或許它會聽另一個薩滿的心聲。”
心裡明鏡似的方羽就當沒注意到老薩滿的沮喪,反而指著地上依舊昏迷的格木爾說道。
“你說他能做薩滿?”儘管心裡沮喪的什麼都不想理會,但方羽忽然的提議還是讓老薩滿愣住了。
“難道老爹一直沒發現格木爾身上潛藏的原力嗎?“ 方羽好奇的問道。
“原力?”顯然,老薩滿的這一支薩滿的傳承中並沒有相關的說法。
方羽一窒,不知道給老薩滿怎麼解釋才好,而眼下,顯然也不是詳細解釋的時候,於是心念電轉間,他想到一種可能,於是說道:“老爹,你不是說你們這支薩滿一直靠瑪特爾琴選擇傳承嗎?你不妨現在再拿出來試試,說不定就會有反應了。”
一觸到猶在昏迷中的格木爾,瑪特爾琴的琴身忽然發出朦朦的青色光華籠罩住格木爾的身軀,琴弦也在瞬間發出了一聲直上九宵的輕鳴,那是一種方羽從沒聽到過的聲音,若龍吟,若虎嘯,更似獅吼。
隨著輕鳴的響起,就在老薩滿的迷惑里,方羽卻不出意外的發現山下的獸群猛的騷亂了起來,隨即,悽厲的獸吼讓整座聖山都顫抖了起來。
“老爹,現在就開始傳承吧,我相信格木爾以後也會是個和你一樣的大薩滿。”
在獸吼逐漸隱沒的空里,方羽伸手接過瑪特爾琴,說道。
盤坐在地上,方羽伸手扶著依舊昏迷的格木爾的兩個肩膀,格木爾的面前就是點燃起十三盞油燈的祭壇,身側是也同樣盤坐在地上,披掛了整套法衣的老薩滿。滿臉莊嚴的老薩滿原本掛在腰間的鼓此刻正擔在雙腿上,半閉著眼,他舞動的雙手輕輕拍響了腰鼓。
“蓬!蓬!蓬!”和上次祭祀的時候請神不同,這次的鼓音要單調低沉的多,隨著不疾不徐的鼓聲,老薩滿的口中念念有詞:“十五根神杆,杆下一對朱林神,還有飛的神鳩,大的神鷹。身掛十五個銅鏡,背後是護背鏡,頭戴五叉的神帽;胸前是……”
念著念著,鼓聲微微的轉急,口中的請神詞也開始含糊不清,直到這時,方羽不停伸縮的氣機還沒感應到任何的不同,倒是面前原本在風裡明滅的酥油燈火,卻開始逐漸的穩定。
“蓬!蓬!蓬!”明顯節奏不同的三聲鼓響後,老薩滿口中又急促的蹦出一連串方羽聽不明白的詞語,就在這時,方羽發現手下格木爾的雙肩忽然在老薩滿念到中間時開始抖動了,而身側的老薩滿好像和他有了感應一般,也同時開始一模一樣的抖動雙肩。
在抖動的同時,鼓聲忽的慢了,老薩滿急促的聲音也忽然慢了下來,一直肅穆的臉上此刻是一種無比的虔誠和尊崇,拖長了的聲音里明顯能聽出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和恭敬。而格木爾也在老薩滿的鼓聲里夢遊般的緩緩站起,直到這一刻,方羽才明顯的感到了格爾木體內充盈著一股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力量。
知機的在感應到的瞬間鬆開手,方羽也在格木爾站起後站起身,悄悄的轉到祭壇一邊,靜靜的看著面前這難得一見的一幕。
慢慢往前挪動身子的格木爾到了此刻,眼睛依然閉著,基本均勻的呼吸聲告訴方羽他的神智依然在深沉的昏迷之中。緩緩的張開手,夢遊中像要擁抱什麼似的跨出一步,又一步,走到第三步,身子挨到祭壇的瞬間他全身好像沒了骨頭,就那麼突然的委頓在地。
方羽一驚,剛要去扶,瞬間蹦起來的老薩滿擋住了他的去路。什麼也沒解釋,老薩滿只是手腳飛快的開始解下自己的法裙和腰鈴給倒在地上的格木爾繫上,然後又取下自己背的腰鼓,塞到依然好像昏迷著的格木爾手裡,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後,打了個手勢,給方羽示意遠遠的站開。
“完成了嗎?”遠遠退到一邊後,方羽輕聲問道。
“還要等一會,等他自己醒過來大舞之後,暫時便算結束了。”老薩滿或許是忙活了一陣後累的,也或許是有了傳人後興奮的,憔悴的臉上此刻有了淡淡的紅光,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大舞之後算是暫時結束了,那意思示以後還有程序要走?”大舞方羽能明白,不知道的是以後還要做什麼。這麼難得的見識機會方羽當然不會放過。儘管出於對老薩滿的尊重,方羽已經接連幾次放棄了分析能量直接進行深入了解的機會,但好奇畢竟還是很深的,再說這根本不牽扯到什麼太深的東西,所以他問。
“大舞之後,他必須準備和接受我所有的法衣和法器,開始九天的閉門練習,此後的三年內不能殺生,不能為任何人任何事做法,只能專心的跟我學習,三年之後,才算是個合格的初級薩滿。”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老薩滿也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