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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方羽也從剛才的羞急里恢復過來,臉色有點發紅,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不太想提起這件事,剛才有點情急,呵呵~”
“沒關係的,人誰都有傷心的隱私嘛。”遲疑的又停了停,小心翼翼的問到:“我,我是不是和她有點像?”說完她不安的看了方羽一眼,還好方羽只是眉頭皺了一下,沒有想像中那樣有激烈的反應,她膽子大了一點:“是不是有點像?”
方羽遲疑了一下:“也不是很像,只是有些動作和表情很像。”
“哦,明白了。”杜若蘭這才明白一路上被排斥的根本原因,自尊心一得到滿足,好奇心又大盛:“她漂亮嗎?”
“當然很漂亮了,不漂亮我兄弟能追她?”斜倚在後坐的黃橋故態復萌搶著回答。
這次方羽再沒理他,有點倦意點了點頭:“對很漂亮!”說完合起眼,顯然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車在西部不多見的寬闊直路上飛馳,黃橋有點擔心的伸頭看了看速度:“哇!一百八啊,你想自殺啊?”
杜若蘭眼都不眨:“住嘴!沒學過交規嗎?不要和駕駛員說話。”
方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黃橋有點難堪縮回頭:“又是我的錯?我從現在開始不說話了,你們別招惹我啊,哼!”
杜若蘭車速不減微笑著說:“求之不得!”
路上綠色漸濃,下午在武威吃過飯後,沙漠王一路狂飆,終於在入夜時分進入省城,習慣了一路上的荒涼與空曠的三人互看一眼,知道離別的時刻已經到來。在杜若蘭的要求下,方羽勉強互換了聯絡的電話,婉拒了杜若蘭留客的誠意,硬拉著不想走的黃橋和杜若蘭在醫學院門口握別,直到車離開省城,方羽的眼前耳中鼻里仿佛還有杜若蘭香水的味道,臨別秋波的嬌媚和讓他深覺不安的話語:“我還會找你的,現在象你這樣的怪物不多了,我不會輕易放手的!”
第二節
深夜,他終於回到了家裡,坐在臥室的床上,臨入定前想:“我一定要解決感情的困惑,避不開的!”到今天他才知道情傷只是在一種更深的層次深埋著,天心燈解決不了感情的事,只有自己去闖過感情關!下了決心的他長吸一口氣,進入無憂的大定。
旱魅之戰一年後的三月,方羽又來到當年狼狽而逃的城市。一出機場,坐車進了城中心廣場,下了車看著草長鶯飛的名城,方羽嘴邊有了澀澀的笑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灑脫的搖搖頭,大步走向他熟悉的那一區,先找旅館安頓。一年來潛心鍛鍊,方羽氣質風度和當年又大有不同,身形更加修長玉立,完全沒有了他初來此地時的雄壯魁梧,臉上也始終帶著和善的笑容,雙眼裡神光不再,發著就像最好的玉一般柔和溫潤的光芒,一頭披到肩上烏黑閃亮的長髮蓬鬆的迎風輕揚,一身可體的菸灰色西裝三件套更襯托他出眾不凡而又溫文爾雅的氣質,心境更如朗朗青天,空空蕩蕩不滯一物。有了準備,他才來這裡了結情關。
歪在旅館的床上,方羽深埋心底的回憶又一次泛起漣漪!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夏日午後,剛畢業不久的方羽在小鎮邊上的龍首山涼亭里看小說,清風徐來,樹陰遮日,耳邊黃河的濤聲不絕於耳,小六角亭里方羽斜倚在石椅上,懶散的翻著沈三白的浮生六記,不時的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喝上一口清茶,好不愜意。涼亭離家不太遠,所以方羽就拎著暖瓶和茶杯上來消遣。沈三白的六記方羽手上只有四記,用了兩個多小時看完四記後深覺遺憾,重重的手裡的書拍在石桌上,看著眼前的樹木發呆,還沉浸在書里的悲涼不能自拔,自古情深不壽,紅顏薄命,夫付何言!就坐在那裡發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輕嘆了口氣,決心不再為古人傷感,剛要起身收拾東西下山時,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急叫:“別動!就畫完了,再等三分鐘就好了,拜託!”
他一驚,坐著不動,也不回頭:“你是在說我嗎?”
“當然在說你了,這裡又沒別人,真是的,別動啊,就畫完了。”
他有點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在以他為目標畫畫,他壓下想扭頭看看的衝動,全身僵直的坐在那裡等著,心裡不住的尋思:“這會是誰呢?聲音很陌生,不象是小鎮上的人,小鎮很小,大多人都互相認識的,普通話也沒這麼標準。”
就在他亂想的空里,聽到一陣紙響,一張紙從肩上伸過來:“完了!送給你,看看畫的好不好?”
他接過畫紙先不看,起身轉頭看看來人是誰。就覺得的眼前一亮,面前是一個從沒見過的靚女:引人注目的修長雙腿裹在一條略現發白的舊牛仔褲里,配著雪白的襯衣,更加突出引人的曲線,象男孩一樣的短髮下線條優美的瓜子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隱含笑意,背著一個大畫架,右手裡玩著一支鉛筆。給人一種明朗而又爽潔的美感。
“你不看畫光看我幹什麼,沒見過美女嗎?嘻嘻~!”那姑娘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微紅著臉笑他。
方羽的臉騰的一下全紅了,連脖子都通紅,低著頭顯的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就看畫就看畫……”一邊手忙腳亂的打開手裡的紙。
“嘻嘻,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害羞啊,看臉都紅的可以當顏料了,呵呵~”那個姑娘被方羽的樣子逗的笑臉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