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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厄運終於在白狼再一次率眾來犯的行動中同時展開,在經過他半年多苦心訓練的田家莊村民以從來沒有過的驍勇和霹靂手段粉碎了白狼馬匪攻擊的同時,他卻在斬殺白狼的緊要關頭被背後的一支暗箭射中,和白狼一起被淬不及防的暗算一起掃落離莊六十里的奪命山崖。
當僥倖不死的他和白狼在絕境中掙扎著爬出那恐怖的山谷時,已經是四天以後的黃昏,謝絕了在絕境中消去敵意的白狼上山養傷的好意和互定了永不相犯的承諾後,帶著死裡逃生喜悅和一點點疑惑的他連夜趕回自己的家,而迎接他的卻是燒成一片白地的家和七具已經辨認不出是誰的屍體,緊接著的是再也想不到的來自田家莊眾人驟雨般射來的急箭和奪命的襲擊,在亡命逃脫的一瞬,他清晰的聽到田豐急怒的命令聲,帶著一身的創傷和悲憤,他象野獸一樣選擇了逃遁,那一夜,所有田家莊的人都聽到了他哀狼般的慘號:“姓田的,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的……”悽厲的叫聲,讓不少田家莊心裡有鬼的人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
半年後,在白狼的協助下,他帶著已經讓方圓幾百里的所有人都要做噩夢的血狼隊重返也在一刻都沒停止擴充防衛的田家莊,一場宿命中的決戰終於拉開。
在深知田家莊底細的他帶領下,已經尊他為首的白狼和更名了的血狼隊殘忍的血洗了所有經過的村舍,所過之處,雞犬不留血流成河,整個田家莊幾乎被燒成白地,儘管田家莊有匪的警鑼敲的山響,可周圍的村寨救援隊伍看到火光掩映中面色猙獰的他和一身血紅的血狼隊後,全都悄悄的打道回府。沒有人願意為了早就暗裡唾棄的田豐再盡一份心力,儘管覺得村民可憐。但對那樣明目張胆的恩將仇報的行為採取了默認態度的人們,憨直的他們並不覺值得憐憫,在這混亂的世道中,只有血和忠誠,才是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憑藉,違背了這個,在這塊貧瘠而又強悍的大地上,就只有乞求上天憐憫的份了,別人無話可說。
當殺紅了眼的血狼隊終於撞開田家莊最後的掩體,田豐的大宅門時,血光和火光中一直矗立著的他終於動了,隨著炸雷一般的怒吼,他一帶馬韁,旋風般的沖了進去,身後,留下他惡狠狠的命令:“寸草不留!”
整個田宅在血光和火焰里逐漸崩潰和瓦解,在他旋風般的馬蹄前,小夢狂喜的身影的忽然飛奔著出現,那熟悉的面容和俏臉上怒放的狂喜,一下子擊穿了他被仇恨麻木了的心田:“小夢?!!!”他狂喜的從飛馳的馬上一蹦而起,再也不敢相信的狂喜幾乎在他的全身爆炸了開來,這時,他看到小夢狂喜的臉上露出驚駭欲絕的神情,緊接著是後背上一串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一黑,他矯健的身影打著旋摔在小夢腳前不到兩尺的地方,接近著,在隨之而來的叫他神經麻木的疼痛中,他看到小夢胸前釘上了三把奇怪的尖刀,小夢瞬間失去血色的面容和軟軟倒下的身軀以及田豐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和身後白狼瘋了一樣的狂叫:“老大!!”
緊接著映入眼帘的是一團詭異的紅色煙霧和一聲聲霹靂似的驚雷,一切在一陣再也抵擋不了的眩暈中逐漸遠去,記憶里卻只有田豐的狂笑和眼前正在逐漸吞噬小夢柔弱身軀的紅霧以及紅霧背後面色詭異的一個道者的凝重的臉,再有的是從小夢身上濺到自己額頭的那點鮮血的溫熱。“小夢!!”在怒濤般的不甘和怨恨里他陷入無盡的黑暗。
記憶的斷點又在小夢怨靈的導引下知道了以後的事情,才知道本來天衣無縫的報復計劃在老天蓄意的作弄下變成一個悲劇的結尾。
在那個無意間捲入是非的老道的怪異神通下,自己的血浪隊被從天而降的霹靂近乎一個不剩的擊潰,白狼也在老道手中冒出的雷擊里花為一道灰燼。事後,在田豐的欺瞞下,已經發現騎虎難下的老道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布下滅絕一切的乾坤日月鎖絕陣,打算永久的消滅小夢和自己這個他意識里的禍胎,沒想到心煩意亂之下,老道開壇施法的時刻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配合著田豐家這塊五陰絕地,正好形成了術門百年難得一見的血魂引,引發了天地至陰的黑暗原力,也因此而導致了天地至陽正氣的反擊,使老道功虧一簣,含恨而走,因而使小莊能逃過一劫,再一次進入輪迴,而小夢因為陣法發動的早,一壓就是兩百年,只有在天地劇變或是陰氣最重的時候才能稍微的一漏端倪,引來天地間數也數不清的厲魄和怨氣,就靠著這些能量,小夢在黑暗裡支持了整整兩百年,同時,歲月也消磨乾淨了小夢所有的生機和活力,有的,只是想再見他一面的決心和告訴他用生命和鮮血保衛了自己身心的事實。
而現在,當所有的一切都眼看可以圓滿的時刻,他卻聽到小夢嘴裡冒出這個殘忍的決定,一切的種種再也壓抑不住的爆發起來,憤怒中,直覺里,這一切都是老天在故意捉弄的結局,深心裡向來從不相信老天的他終於狂喊出前生今身一切種種累計起來的怨懟:“賊老天,你從來都沒睜開過眼睛。!
再說小六,駕駛著瘋了一樣的馬子達飆直在公路上,已經麻木到不能進行任何思考的大腦里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到,快點到!“就在幾乎怎麼也走不到頭的路的那頭終於可以看到那座橫跨在紅水河上的大橋時,耳朵里隱隱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長嘯。嘯聲未落,他衝上橋頭的車就被路障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