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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上去格木爾和她的歲數相差不少,應該不會是和感情有關吧?這個念頭忽然在方羽的心頭一閃而過。
儘管心裡有這樣的懷疑,但方羽絕不會失禮到去貿然問這些東西,這世上,誰又沒不足為外人道的難言之隱呢?
“剛才真是失禮了”擦完臉恢復了許多的烏蘭赫婭微紅著臉歉然說道,這時她的眼中已經看不出最初的異樣。
“大嫂幹嗎這麼客氣呢,被嗆到很正常啊。對了大嫂,這裡現在只有你們一家住,難道斯庫老爹他已經遷移了嗎?”方羽笑了笑問道。
“不是,斯庫老爹他們都住在二十里外的小湖邊,那裡是草甸子的中心,這裡只有我們一家住,算是草甸子的邊緣了。”女主人耐心的解釋道。
“那大嫂怎麼不和他們住在一起呢?”方羽話一出口,心裡就暗暗叫糟,覺得自己可能多嘴了。果然烏蘭赫婭笑著的臉色微微一黯,隨即恢復。但這一細小的變化已經落在方羽敏銳的眼中,讓他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本來我們也是住在那裡的,不過我喜歡清淨,所以就搬到這裡來了。”依然笑著,女主人烏蘭赫婭淡淡的答道。
“來,方羽喝茶,看來這風沙一時半會還停不了,不知道帖木兒今天能回來不。”還沒等方羽再說話,她側耳聽了聽外面越發悽厲的風吼忽然又說道。
“爸爸一定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今天要回來呢,他可是真正的男子漢,說話從來都算數的。”克日郎站起身來,仿佛在給方羽宣告一般的大聲說道,語氣里流露出對父親無比的信任和自豪。
“克日郎,聽起來你爸爸果然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哦。”方羽知機的轉過話題,逗起小孩來。
“那當然,我爸爸是整個草甸子上除了斯庫爺爺和闊特爾大叔外最有本事的人,當然是真正的男子漢啦,不信你問媽媽,整個族裡人很多人都是這麼說的呢。
“一說起自己的父親,克日郎精神大振。
“大嫂,帖木兒大哥是?”方羽把目光轉到微笑著看兒子的烏蘭赫婭身上問道。
“他是大羊絨公司在烏金附近這片草原上的收購代表,平時都在市里上班,本來說今天要回來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烏蘭赫婭笑嘻嘻的答道,眼神里有種很溫情的東西在流淌。
方羽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她說的這家在全國都赫赫有名的公司,不過心裡也更添了一份好奇,按照這家公司的實力,它的一個高級職員要在城市裡安頓自己的妻兒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為什麼她們還要呆在這裡?
不過想歸想,已經記住教訓了的方羽可沒有再多嘴的念頭。眼光一轉,看到被放在一邊的書本和練習簿,於是笑著對克日郎說道“克日郎,前面你是不是在作作業?不如你現在繼續啊,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說到這裡心裡忽然一動,於是又忍不住問道:“對了大嫂,克日郎今天怎麼沒去上課?他們今天放假嗎?
“”不是放假,這裡的學校就是這樣,因為離的太遠,所以克日郎他們只是上早上半天,他也剛回來不久。“”哦,太遠?有多遠呢?“方羽有些明白了,順口又問了一句。
“克日郎上學的學校離這裡最近,大約有七十里,快馬要跑近兩個小時。”
憐惜的看著兒子,做母親的人平靜的說道。
“七十里?!”方羽驚訝的看著面前攤開書和練習簿的小孩子,有種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感覺。
“不多啊,我還是學校里離的比較近的呢,最遠的像我們班的圖圖爾德,他們快馬要跑三個多小時呢。不過他的馬還是沒我騎的好,我可是學校里很厲害的騎手哦。”一說起自己得意的這些事情,克日郎停下筆驕傲的說道,本想再說些自己厲害的事情,可看到母親的眼睛瞅著自己,於是又吐了吐舌頭低頭開始算起題來。
方羽靜靜的看著克日郎認真的在那裡埋頭細算,小小的影子在酥油燈下晃動,忽然覺得落在氈牆上的影子沉重了不少。
輕出了口長氣,他振作精神笑道:“克日郎,你這裡算錯了,24乘2加8應該等於56,不是54……”就在漫天黃沙悽厲的呼嘯聲里,方羽認真的當起一個三年級小孩的數學老師。
第五節
手指一搭上老人的腕脈,方羽心裡就透亮到再沒有半點疑問。不過作戲就要做完全套,於是他又說到:“斯庫老爹,麻煩你伸出舌頭給我看看好嗎?”
“脈弦細而數,舌質偏淡。此屬肝不藏血,血不歸經,衛氣不固,毛孔射血之“ 血箭‘。奪血後氣血兩虧,導致全身機能衰竭,當以陳氏收血湯加減治之。”
在看到老人舌頭的同時,方羽心裡便最後敲定了醫案,隨即又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前面的判斷:面前這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老人身上的病情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如果再不處理,恐怕過不了多少日子就會走到他生命的盡頭。他身上的病已經不是他異常衰弱的能量所能壓制住的了。
“如果老爹你身上的問題開始於半夜子時,也是就是現在半夜11點1 點之間,而且每隔七天就會發作一次的話,那就應該是《外科正宗》和《石室秘錄》這些醫書上有過記載的血箭這個病。而且我看到你手臂上已經變異的色斑和鼻翼兩側的浮紅,老爹你現在大概是已經到了每三天發作一次的晚期,再要是不治療,你會很快因為失血過多,造成全身機能衰竭而死,這是病,並不是什麼大神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