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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就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一直緊握在手中的天心燈發出一聲清鳴,打碎了異音的旋渦,同時一股不可阻擋的溫暖瞬間穿越她神經,就在天心燈越來越亮的紅色光芒中,杜若蘭眩暈的世界裡忽然一片寧靜,隨即站定的她就看到走廊一如平日那樣安靜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能置信地摸了摸依舊在她手心裡發燙髮光的天心燈,杜若蘭隨即飛一樣的往三樓奔去,這一刻,她心裡想的是沒有了天心燈守護著的方羽的安危。
就在病房裡那道若有若無的陰風逐漸凝聚成形的一刻,方羽清朗的聲音就在病房裡響起:“你終於還是來了,還不現形?”與方羽聲音出現的同時,一蓬奪目到可以和太陽爭輝的灼熱亮光在病房的窗前亮起。在可讓常人閉目的強光下,那團急速四逸的陰風中恍惚的可以看到一個灰影在以肉眼難辨的高速蛻化、縮小,水銀瀉地般的往地上散去,一聲輕笑,“你跑的了?”一直坐在沙發上方羽也在聲落的同時平空隱沒。
第十節
就在這時,異變又起,一陣有若天風海雨般可以撕裂神經的可怕異音就在房門轟然粉碎聲中在房內響起,同時一道綠芒電一般地向正在全身運功發光的張遠之射去。
“轟”又是一聲悶響中,病房內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升騰迷離的霧氣。縱橫激盪的勁氣光影,再加上有若風暴肆虐般一直不停呼嘯著的可怕異音,把小小的病房變成一個詭異莫名的死域。就在驚醒過來後的王安心膽皆裂的恐懼中,他發現眼前一直未曾光臨到自己身上的那些撲朔迷離的光影中,傳來方羽的怒喝“原來是你。”緊接著病房的半空中暴出一蓬青綠色的光雨,在幾乎同時響起的慘哼聲中,一點搖拽著的綠芒從破碎的門中電射而出,一道紅芒緊隨其後一閃而過。隨即,瞬間恢復平靜的病房裡傳來一個人粗重的喘息聲,就在這時,已經快要被嚇的暈過去了的王安發現從入睡前就控制著他的力量消失了,於是,他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可能是自己這輩子裡最悽慘難聽的吼聲:“媽呀,鬼啊!”
再說拼命奔向三樓的杜若蘭,剛衝過樓梯的拐角,就被一股不可抵禦的大力撞飛了出去。在眼前一黑的剎那間,她隱約察覺到一道綠芒在眼尾的餘光里一閃而過,隨即她發現自己高速拋起的身體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若蘭,你沒事吧?”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全身一軟,就那麼昏了過去。
抱著杜若蘭的方羽一回到滿地狼籍的病房,就看見一身大汗、滿臉蒼白的張遠之直直地站在地上閉目調息,汗水還不停的隨著他逐漸深長的呼吸從頭上臉上湧出來。苦笑著看了看滿地滿沙發上散布著的木門的碎片和無數黑忽忽散發著焦臭的異物,方羽把目光投向另一邊還保持著乾淨的床上,那裡全身還在瑟瑟發抖的王安正傻傻地望著自己,要不是方羽知道他只是受驚過度,一定以為他是傻子。
“往裡面讓讓,讓她躺一下”微微搖頭苦笑了一下,方羽對王安說道。
而此刻在象被火燙了一樣快速縮到床角的王安看來,面前抱著女人的方羽就象剛從地獄裡回來的魔神。還在不停升騰著汗霧的身上,衣褲邊緣象被什麼東西撕咬過一樣變成絲絲縷縷的碎片,一頭披散著的長髮下,滿是汗影的臉上神光隱隱,特別是那雙前面看起來象水一樣清亮的眼睛,此刻還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殺氣和攝人的精光。
顧不上理會縮在那裡王安,方羽小心地把杜若蘭放到床上後,右手撫在她的額頭,飽含著安魂定清虛引的氣機緩緩渡進她的全身,杜若蘭蒼白至極的臉色看得他心中大憐,於是玄功再轉,九守功發,使她面色迅速紅潤起來,閉著的雙眼上,那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一聲輕嚶杜若蘭醒了過來。
杜若蘭一睜眼,看到方羽就道:“方羽,給你天心燈,”說著就把至今還緊捏在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恢復了原樣的天心燈遞了過來。
看著她眼中的焦急,和手中緊捏著的天心燈,方羽心靈最深處的柔軟被強烈的撞擊了一下。頭一次,面前這個麗人的樣子完完全全的烙在了他心裡,兩眼充滿深刻的感情,他盯著杜若蘭的雙眼,輕聲說道:“已經沒事了,你躺著休息一會。”
杜若蘭的臉上迅速騰起了兩片紅雲,她也是第一次從方羽眼睛裡見到如此這般的神情,那雙還未完全斂去神光的雙眼裡,她只看到自己的樣子,一時間一種異樣的感覺瀰漫在她的身心。
看到杜若蘭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方羽這才轉頭瞅了正呆呆望著此刻俏麗到不可方物的杜若蘭發呆的王安一眼,眼睛中灼灼的神光讓王安觸電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深吸了口病房裡隱含著焦臭的空氣,方羽一切外發的能量頓時平靜了下來,整個人也恢復原來平凡從容的樣子,這才笑了笑對王安說:“打電話叫你父親找人來清理這裡,最好在明天天亮前能做到看不出任何有關今晚發生事情的痕跡。自然,我想你也不會蠢到去和別人說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
儘管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一點都不客氣,而且還隱隱的帶著一點蔑視,這讓已經坐起來了的杜若蘭聽的暗裡皺眉,趕緊下了床過去拉了拉他後說道:“這裡太亂了,味道也難聞,先到我辦公室去吧,呀,對了,不知道下面守門的張師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