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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出鎮郊,又將進入綠色覆蓋著的山區,方羽遠遠最後望向昨夜天翻地覆的小泥草屋那裡 ,依稀只見到門窗緊閉,空蕩蕩的空地前獨木橋自橫,依舊不見人的蹤跡。
“他或許已經休息了,遭過雷擊震盪後,又被自己強行壓散了九幽大滅術能量運行後,又花了全部的精力來強行把宗目繁多的巫門密法刻到腦子裡,那絕對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歷經了那麼多磨難的老人?儘管他已經修煉到了讓雷劫都要來光顧他的通微之境。”
想到這裡,方羽在山腳當住視線的前一剎那收回視線,微笑著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縷顫抖著迴響著連綿不斷的裊裊清音在綠山綠水間緩緩響起,音色低回處宛若來自九幽,高亢處猶如九天鶴鳴,最奇異的是音樂的節拍,隱隱和周圍的山風相互契合著,再也不能分出誰是誰的韻律。
“是(土員),這是什麼曲子 ? ”訝然中,方羽掙大眼睛,循著自己靈覺的指引望去,在山峰再次完全遮住視線前,捕捉到一座危崖上正全神踏腳吹奏著曲子的老蔫,山風過處,帶起他的發捎衣袂,伴著幽幽的隕聲,消失在綠色瑩瑩的山蜂之後,再也不復得見。
在縈繞在胸間的暖意伴隨之下,到了地方的方羽又踏上另一輛可以讓他早日返家的班車,無意間,在扭頭望向窗外的時候,看到當日那三個女人憂色重重的踏上了要發往言鎮的車,唯一不同的是,三個面色蒼白的女人都穿著最不起眼的當地裝束,神色一片萎靡和茫然。
無聲的笑了笑,方羽再次進入無里無外的至境,讓開始發動的車帶著他任意東西。
陣字篇 前生
第一節
入夜的燕城基本上籠罩在一片夜色里,地處經濟相對落後的西北,二十幾萬人口和多民族積聚的性質決定了這裡多數人無法有象樣的夜生活。保留著傳統農業城市習慣的居民大多一過十點就上床睡覺了。儘管城裡的有線電視也能收上二十幾個台,但再多的節目也留不住需要每天為生計奔忙的燕城人。當然,再貧瘠的地方也有幾個富人,作為一個民族自制地區的首府,燕城也有他的上層階級,自然,夜色也遮擋不住他們追逐歡樂的腳步。城北同化里,,就是燕城為數不多徹夜笙歌的歡樂場,有錢的,有權的,還有一些有辦法的,都能以經常出入這裡而自傲,特別是,如果在大名鼎鼎燕子樓擁有一個固定的包廂或台位的話,那更是在燕城周圍方面三百里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自明清以來一直以風月聞名的同化里,又一次用更絢麗的光影聲色證明了它的價值,自三年前,占天剛——占大嘴入主燕子樓以後。
占天剛,混名占大嘴,燕城土生土長的混混頭,從小以打架鬥毆,偷雞摸狗成為街坊門眼裡的壞種,在十七歲因調戲鄰家少女,被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成功的氣死了老實粗暴的父親後,更因再沒有人拳棒管教而無法無天,同時也為進過號子而成為街上混混們的偶像,當然,他粗壯的身體,殘忍嗜血的個性以及打拼起來悍不畏死的摸樣和名聲也促成了身後總跟著一幫潑皮在燕城鬧事。
監獄幾進幾出,倒學的更壞了,在混混中間地位也更高,到第四次從監獄出來,他整整三十歲,前後在監獄呆了九年,中國的改革此時也進入了最熱鬧的階段,正所謂十億人民九億商,還剩一億在觀望的90年代,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在社會上混成人精的占大嘴靠著自己浪蕩江湖的經驗,敏銳的把握住了當時的形式,在自己爬滿蜘蛛網的家裡捂頭大睡了三天後,他腰裡別著兩把菜刀,走進了城北區政府。在他暴虎臨澗的瘋狂壓力和信誓旦旦的言語裡,新來不久的區委劉書記終於作出了他上任三個星期來的第一個武斷,不顧區委眾人的反對,從區建設費里劃了10000元給占大嘴,並一手幫占大嘴開起了所謂的拆遷公司,當年這位對占大嘴只提了一個干出個樣子,堅持開下去要求,而還錢的事情隻字未提的書記,卻真沒想到占大嘴的能力和膽量,帶著一大幫燕城有名的流氓地痞,占大嘴硬是在開業當月就介入了燕城舊城一期改造的拆遷工程,開業竟半年當初的那10000元錢就給區委還上了,同時,還給區里捐了20000元,從而在劉書記的印象里成為浪子回頭,有信有為的典型,再加上家裡妻兒對占大嘴的如潮好評,直到他因為腦淤血死在酒桌上,都聽不進別人對占大嘴的反映。而占大嘴也沒讓他失望,用連續三年燕城明星企業家的榮譽硬是給已經升任燕城副書記的他爭了好大的光。有了他的關照和占大嘴越來越明白錢和權的關係後的手段,短短几年,他成了燕城數一數二的爆發戶,也成了只要是和舊城改造沾邊的燕城人恨不得吃肉扒皮的眼中釘,不管是承建商還是搬遷戶。不過奇怪的是他也成了燕城更多有頭有臉政府官員的座上客,時不時的還和以前抓他教育他的政法官員們稱兄道弟的酒肉交流一番。
他手下的混混們不知道是因為他想辦的事情越來越容易辦了還是因為長大學好了,在街上打架鬥毆,呼嘯而過的情景少了很多,在他們的印象里除了把幾個工地的民工還有十幾家不知趣的搬遷釘子戶打殘打傷了一堆外,近幾年沒什麼太刺激的事情發生。
到最後,在燕城,只要人家一聽是占老大,當真有姜太公在此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