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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梅又哭又笑手忙腳亂的找紗布藥棉清理著呵呵直笑的莊吉胸口的血痕,心裡歡喜、激動和刺激的不知道怎麼是好,耳中莊吉的笑聲聽起來是這麼的可惡,實在忍不住了,她秀眉一豎惡狠狠的衝著莊吉喝道:“你再笑,想我用嘴巴堵你是不是?”說吧,便付之以行動。一時間,春滿小樓。
當最初的激情恢復平靜以後,鐵梅手輕畫著看上去猙獰無比的狼頭刺青,上面已經不在流血了,不過她依然後悔剛才的衝動:“都是你啦,剛才還和病貓一樣,這會又……一點都不注意身體,想讓我早早當寡婦啊?”說著使勁扭了一把。“哈哈,放心好了,我鐵打的身體,這點算什麼?不過奇怪啊,我怎麼會忽然頭痛的昏倒呢?現在又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真是怪了!”莊吉晃著腦袋不解的說。“就是啊,剛才在昏迷里又喊又叫,滿頭大汗,都嚇死人了,還以為這下要病好久了呢。對了,快起來,跟我上醫院檢查,我可不想早早就做寡婦,快啦。”不由分說,硬拽著莊吉起身。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本來就滿不在乎的莊吉笑她:“哈,我說沒事吧,你還不信?現在相信了?”“嗯,沒事情就好了,我也放心了。”眼珠一轉:“對了,那你現在該給我說小夢是誰了吧?差點讓你含混過去,說啊。”拉著莊吉的胳膊搖個不停。“我真的不知道小夢是誰啊,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瞞過你啊,不信你問小六。”莊吉頭大的指了指正在專心開車的小六。“大哥真的沒有別的女人啊,大嫂,再說他那裡敢啊,呵呵……”小六在前面頭也不回的笑道。讚許的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莊吉得意的轉頭說:“聽到了?老婆大人?呵呵,別在亂想了啊。”“不是亂想啊,你真在昏迷里一直叫著這個小夢的名字的,”頓了頓,又把頭伸到莊吉耳邊:“最後你還叫著她的名字大哭呢,跟狼嚎一樣難聽,不過我能感覺出來那是你真傷心的哭聲。”“什麼?!我哭?!”莊吉驚叫起來,嚇的前面的小六一打方向,把車停在路邊,回過神轉頭看猩猩一樣看著莊吉:“大哥,你也會哭?”莊吉有點覺得不好意思了:“下車,下車,去叫個車自己回去,我自己來開,和你大嫂還有點事情要辦,上午就不回去了。就你小子耳朵長。呵呵~”趕走賊嘻嘻笑著的小六後,莊吉一溜煙把車開回鐵梅的酒吧後門,回到二樓的房間,拉著若有所思的鐵梅在客廳坐下剛想仔細問。沒想到鐵梅先說話了:“小莊,她是不是你來燕城以前的女朋友?如果是,你也別瞞我,我不會吃醋的。”莊吉聽了,頭又快痛了:“老婆,我再給你說一次,我真不認識什麼叫小夢的人,我來燕城以前也沒女朋友,是真的!你相信我!”看著鐵梅還是那種不太相信的眼神,他心裡有點焦躁,一咬牙:“老婆,這也怪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告訴你我到底來自那裡,今天正好,反正也決定要娶你做老婆了,就說明白了,免得你一直心裡不舒服。”看了看鐵梅認真點頭的樣子,莊吉嘴裡吐出個地方名字來。看著鐵梅吃驚的樣子,他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從小就生長在那裡,對大多數人來說,那裡是這個世上最污穢,壞人最多的地方,但對我來說,那裡是我的故鄉,我童年的樂園。我本來是一個棄兒,是義父在漫天黃沙的街頭撿到我的,那時我最多有兩歲,除了一張包裹的狼皮和胸口的這個狼頭,身上別的什麼都沒有,那會義父剛從那裡面出來不久,但實在是沒臉回家,也已經無家可回,於是就留在那裡當採購。
義父說本來也不可能發現我的,但正好他老寒腿犯了,看到路邊有卷著的皮子,就想撿回去暖腿,沒想到卻發現了我,你也可能聽說過,那裡方圓幾白里全是荒漠,除了裡面的人,再也沒有人煙,寂寞的可以殺死人。另外,”喝了口鐵梅悄悄送上來的水,莊吉接著說:“我在關外那樣的環境裡至少在路邊放了有三個小時還沒死掉。看到義父還能哭出來,一下子便讓義父動了心,於是就帶我到了那裡。”
有點寂寥的對著傻傻聽著鐵梅笑了笑:“那裡住的雖然都是些在外界窮凶極惡,壞得不成樣子的人,可在那種荒涼的可以把人逼瘋的環境裡,人是會變的,因為沒有希望,呵呵,沒有希望,你要跑都沒人會正經攔你,從我到了那裡一直到我離開,那裡有六十三個跑的,結果就找回了六十二具屍體和一具骨頭架子,到後來所有的老住戶幾乎都在絕望里生存,天天的跟老天斗,和大地要糧食,那裡基本是農場方式的管理我就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因為是唯一的小孩,不論是管理的還是被管理的,都對我極好,我就在那些人的愛護下慢慢長大。”喝了口水,又笑了笑:“不知道在那裡聽過一句話,真正的罪犯都是有頭腦,有知識的精英,我認為說的一點沒錯,我沒上過一天學,沒受過一天正規教育,嚴格意義上說,我到現在都是沒戶口的黑人黑戶,可在那裡,我覺得我學到的東西很多人幾輩子都學不到,還有很多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東西,而這些,我就在自己的玩鬧,那些人的無聊里漫不經心的全學到了,還有很多,是他們求我學的。”看著沉浸在回憶中的莊吉,鐵梅只有輕拍著莊吉的胳膊,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道現在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