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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原本昏睡著的病人象中箭一樣從地上高高彈起,那速度錯非老薩滿眼睛看著,絕對不會以為那是一個人能辦到的,那感覺就像被一股不能阻擋的大力彈起了一樣的迅速。
人還沒落到地上,更加悽慘的叫聲就再次光臨,一聲連一聲的刺激著他親人們的心,可眼前看到的詭異情景卻更有力的阻攔住他們對他的關心,他們一家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感謝著大神的來臨。
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華此刻籠罩著落到地上抱頭縮成一團,不停翻滾著號叫著的額得吉吉,方羽肅穆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慌的表情,微眯的眼睛盯著翻滾的病人,身上不停的有森冷的無形勁氣往外散發,這一切瞧在老薩滿眼裡,有說不出的吸引和感動。同時,作為修行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再看到這樣的奇境,因為沒有幾個修行人的人願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修為,除了敵人和朋友。
輕吐了一口濁氣,面色瞬間變成慘白的方羽身上明光又是一漲,迴蕩在草原上的慘叫聲瞬間在陽光里消失。地上翻滾著的病人就像被鬆開了酷刑一樣停止了抱頭的翻滾和嚎叫,好巧不巧的躺到了氈毯上,全身就那麼奇怪的一松,在一聲仿佛是嘆息的長噓里安靜了下來,滿是汗珠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潤,神色看上去好了許多,隨即就有熟睡的呼嚕聲從他身上發出。
“方羽,怎麼樣了?”老薩滿的話問出了跑過來的額得圖吉和他還在那裡跪著的父母的心聲。不管遠近,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方羽還沒恢復血色的臉上,寂靜里仿佛能聽到幾顆心在緊張的砰砰亂跳。
閉上眼長吸了口氣,臉色恢復了些的方羽有些意興闌珊的淡淡說到:“他以後不會再發作了,不過他可能不適合再去外面上班干工作。其餘再沒什麼,吃點滋補藥,修養上三五個月把身體養好就可以了。”
“你說,你說我大哥以後不會再頭疼,不會再發狂了?”驚喜到快要暈過去了的額得圖吉漲紅了臉,飛快的看了眼面色越來越見安詳的大哥一眼後,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恩,不會了,而且人也不會再象以前那樣痴痴呆呆的,和正常人完全一樣,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可能會很激動,你要仔細看著他,回頭的幾天裡你那都不能去,要一直牢牢的守著他。”方羽仿佛也感受到了點他的喜悅,臉上也微微露出了點笑容。
“方羽你沒事吧?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妥?”在興奮的連謝都忘記了說一聲的額得圖吉,飛也似的跑過去給磕完頭正在慢慢站起的父母報告好消息的空里,老薩滿在高興的同時,也注意到了方羽藏在眼神的那抹蕭瑟和怒意。
“我沒事,老爹你餓不餓?要是不太餓的話,我想給病人開個藥方後,咱們現在就回去。我忽然想起帖木爾大哥的司機今天可能會送你的藥過來。”方羽有些言不由衷的回答道。
“這麼急?方羽你真沒事?”老薩滿當然不會被他瞞過,再說自己的蒙古包出來的時候又沒鎖,人不在司機不會把藥放下啊?
“沒事,只是有點累。”方羽淡淡的說道。
“哦,要是累那就更應該進去歇歇以後再走啊,幹嗎這麼急?方羽你有事情瞞著我,我在眼睛裡看到怒火和迷茫,如果還當我老斯庫是朋友的話,就不要騙我,我們蒙古人沒有欺騙朋友的朋友。”老薩滿有些生氣了。
“回去的路上給你說吧,老爹。我不是想騙你,而是不想讓一些骯髒的事情弄的你心情也不好而已。”方羽有些嘲諷的笑了笑後,無奈的說道。
“斯庫老爹,還有這位尊貴的恩人,請接受我們一家人最誠摯的謝意,讓這黃色的哈達代表我對大神和你們的感謝。”這時,已經來到他們身邊的額得圖吉大聲說話打斷了老斯庫將要出口的疑問。一回頭,方羽和老斯庫就看到額得圖吉蒼老的父親半跪在地上,雙手高高捧著一條黃色的哈達,滿臉感激的望著倆人,而他母親和他也同樣跪在他父親的身後,兩眼含淚的望著自己倆人。
方羽一下楞了:“老伯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搶上一步就想扶起老人,卻被老薩滿從身後一把拽住了。
“你接過哈達圍在脖子上他們就會起來,不然不會起來的。”老薩滿在他回頭的時候小聲提醒到。
方羽一聽,知道可能又是什麼草原的規矩,於是也沒想太多,伸出雙手接過哈達,就圍到了自己脖子上。這才把感激著的老人扶了起來。
一聽剛開完藥方的方羽連飯都不吃就要離開,正準備去宰羊的額得圖吉就急了,過來撲通往方羽面前一跪說到:“方羽你這麼急著就走,是不是在生我額得圖吉前面路上說話無禮的氣?如果是,我給你磕頭賠罪,但你千萬不能這麼就走,不然我額得圖吉那有面目在這草原上立足?就算別人不說,連恩人都留不住的我自己也沒臉再在這草原上生存。我給你磕頭。”說著就要拜下去。
方羽一看也急了,上前一把就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大男人動不動下什麼跪啊,好,我吃過飯再走行不行?我真不是那個意思,要是怪你說話的話,我就不會給你大哥治病了,起來說話。”
一聽這話,正在使勁掙扎的額得圖吉這才停住了掙扎,等方羽鬆手後,這才通紅著臉說道:“沒有生氣就好,沒生氣就好。我現在就去宰羊。”說著話,不等方羽再開口,他便快步往外面走去,邊走邊在心裡贊到“力氣真大,不愧是比老爹還厲害的薩滿,一隻手就和鐵鉗一樣讓我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