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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那吊死鬼呢”我忙問道。
這時候,悽厲的叫聲沒有了,周圍又恢復了平靜,而我也穿上了官服,但我每次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旦我穿上官服,四周的陰氣就會消散,而且我的恐懼也會一掃而空。甚至對鬼魅包括白無常們都有一種不屑的心理,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的心態吧。
“判官大人請稍等”
無常說了後就將鐵鏈打將出去,四處揮舞著,呼呼嘯嘯,帶著烈烈罡風,不時地能聽見有暗藏在幽暗環境裡的鬼魅被鐵鏈打疼在地。
而且很快,無常就用將那吊死鬼提拉了前來:“好你個吊死鬼,面前的是判官大人,雖然你怨氣很重,但你竟敢對他行兇,還不請罪”
王大嫂這吊死鬼已經被打得不成鬼形,也就是脖子不時脖子,臉不時臉,一條巨大的鐵鏈子印跡深深地烙印在她鬼臉上,顯得更加猙獰,但明顯看得出,她已經感到了恐懼,也許她到現在才發現,即便是做了鬼,也是不可以為所欲為的。
於是,她變回了可憐樣,就像她死之前的可憐樣,就像她在遭到丈夫毒打後的可憐樣。
“王大嫂,你是怎麼死的”我沒有拍驚堂木,見她可憐兮兮的,深怕嚇著了她,便只是問了一句。
“我是吊死的。”
“吊死的那你可知道那無頭屍,或者是你是不是那無頭屍。”
“什麼無頭屍,我不知道,我一直吊在這裡,我不知道去哪裡。”
奇怪,如果她不是那無頭屍,那無頭屍是誰,我有些犯疑起來。
而白無常這時見我滿臉疑惑,便過來笑著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新逝的鬼魅是出不去她所死之地的,我們今天查了冊子,這些日子所死的人中,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那一位應該就是無頭鬼了,小的見她腦袋,就沒帶她來見您,以免嚇著您,就讓她先去找到自己的頭,不過,小的能確定的是,無頭鬼不是她”
怎麼這白無常所說的理由跟我所遇見的那無頭鬼所陳述的理由一樣,都是怕嚇著了我,才先去找腦袋的。
我不由得更加好奇了,便問白無常:“這麼說,在陽間的無頭屍不是這王大嫂了”
白無常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無頭屍另有其人,快拿人冊來”我忽然發現這件案子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至少不是人們所以為的那麼簡單。
第26章 復活
我從白無常的手中接過了人冊,並翻閱起來。
原來,在最近的一月內,夔州府共去世了百來人。其中,在本縣內逝世的共有十五人,但有十二人是年老且壽終正寢之人,一人是中年人,年輕女子中就只有王大嫂和一名在縣城裡東鄉社區的女子。
縣城裡的這名女子叫邢芳,也才二十三歲。
按理說,這邢芳是不可能和無頭屍扯上關係的,因為她是在縣城,離我們這裡有上百里路,而且我們在上游,她即便是跳河自殺或被拋屍河中也不會漂流到上游來。
但在生死簿的人冊,就只有她一個女子是除了王大嫂的新逝之人。
關鍵是,這叫邢芳的女子居然是非正常死亡
在生死簿上,她的陽壽是七十有八,因其少女時期救過鄰村一小孩,還特加了陽壽三年,可見是一位善良的女子。
如此一來,我就更加好奇了,看著眼前的吊死鬼王大嫂,便問道:“王大嫂,你丈夫到底有沒有殺害你,或者是逼你上吊自殺”
“沒有,真的沒有,我的性命都是我老公救的,他雖然打我但沒想過要殺我,他根本就不可能殺我”
吊死鬼王大嫂哭了起來,頓時整個屋內都是悽厲的叫聲,讓人聽了心臟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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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阻止她哭泣,但無常卻不講情面,一鐵鏈甩過去,就將吊死鬼王大嫂的鬼牙打落了一顆:“休得叫喚,認真回判官大人的話”
吊死鬼王大嫂似乎很怕無常,被無常這麼一怒喝,連忙將長舌吞了回去,閉口不言。
“好了,無常你也不必嚇她,雖然我們不知道無頭屍是誰,但至少可以斷定無頭屍不是王大嫂,王大嫂確確實實是吊死的,而且既然她都親口說不是自己丈夫殺害的或強逼她自殺的,那這件案子根本就是冤案,田保國應該是無罪的。”
我這樣一說,那吊死鬼王大嫂頓時就鬼眼一亮,那骷髏臉也擠出了一絲乾癟的笑容。
“既然我老公無罪,那這位大人幹嘛不放了他”
“你說得輕巧,我是冥界判官,又不是陽間的官員,我哪有權力去干預陽間的司法,如今公安已經確定了你丈夫就是兇犯,法院也判了你丈夫的死刑,七里八鄉的村民也相信你丈夫是殺害你的兇手,沒有一個人對此提出異議,怎麼可能放了他,讓他無罪開釋。”
吊死鬼聽了我的話後很是傷心,傷心地抱著她那骷髏頭撞在了地上,汩汩的血淚從兩個色的鬼眼裡流了出來,然後抽泣地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我生不出來孩子,是我生不出來孩子呀”
生不出來孩子難道說,這王大嫂吊死不是因為她丈夫經常打她,而是另有原因。
我也不想多問,但見人家田保國是被冤枉的,也不好袖手旁觀,而且見眼前這吊死鬼如此傷心,大有轉變為厲鬼之可能,便轉身問白無常:“有沒有辦法讓她復活,如果讓她復活,那麼,現在對田保國的一切指控都將不成立,田保國的冤情自然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