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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設想一下,你最想見到人是誰……”我並沒有直接告訴她,而是讓她猜一下。
“媽媽……”小女孩突然開口說道。
一旁的小憶抱著孩子,緩緩的說道“對啊,我們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就是姐姐……但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能幫你們實現呢?”我小聲問道。
“呵呵……那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小憶輕笑道,還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不再言語,而是默默的開著車,一心只想趕快到達目的,好讓她們能夠再見一次面……
三百米、有多遠(4)
經過三條街道,四個交通崗,和最後一個丁字路口,終於來到地處偏遠的解放街,此時已是20點22分,我趕忙用力踩了一腳油門,向前方三百米開去。
小憶身子一晃“開這麼快幹什麼?”
“趕時間!”我簡單回答道。
一眨眼的功夫,車子便來到女人所說的地點,然後我回頭,急切的說道“帶著孩子下車,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小憶一頭霧水的問道“幹什麼啊……不是帶我見熟人嗎?”
“相信我!”我雙目緊盯著她,用堅定著語氣說道。
“哦……知道了!”小憶不再懷疑,答應了一聲,便抱著小女孩走下車,站在路旁看著我掉頭離去。
待我如約到達女人所在位置的時,女人早已站在路旁,見車子停了下來,二話不說的坐上車子的前副駕駛,神情激動的問道“她們呢?”
“前方三百米……”我笑著回應道。
“嗯……謝謝你!”女人一臉誠懇的說道。
我猛然踩起油門,向前方開去,腦中的那個疑問再次浮現,我便開口問道“為什麼是三百米?”
“因為……”女人說話間,抬手向前方一擺,我的眼前頓時一黑……
片刻過後,周圍的一切時隱時現,我發現自己竟站在馬路一旁,而車子卻不見了蹤影,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陣女人的說笑聲,將我吸引……
我回頭望去,只見那條熟悉的藍色連衣裙,再次映入我的眼帘,而穿裙子的女人正是紀憶的姐姐,此時的她正與一個身材矮胖的女人,開心聊些什麼,忽然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喊聲“姑娘……姑娘,前面有個孩子被摩托車撞倒了,是不是你的?”
我轉過身一看,只見環衛大爺,正拎著掃把,焦急萬分的跑向女人,待來到女人身邊的之後,指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說道“姑娘,那邊的小女孩,是你的孩子嗎?”
女人一愣神,抬頭看去,見到遠處的人群,不禁亂了陣腳,抓著大爺的手問道“孩子……穿什麼衣服?”
“我也不清楚……你快去看看吧!”大爺說著,拽著女人就往遠處的人群跑去……
三百米、有多遠(5)
只見二人從我的身邊經過,一直向前方的人群跑去,這時丁字路口突然竄出一輛體積龐大的油罐車,由於速度過快,駕駛員雖然用力的打輪,但還是沒有將車子控制住,徑直衝向奔跑的二人……剎那間女人被車輪當場壓死,而環衛大爺,卻被撞飛出幾十米遠重重落地後,也一命嗚呼。
短短的幾秒鐘,兩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我呆若木雞的站在馬路旁,回想起女人為何要到前方三百米……此刻的我徹底明白了。
有種距離叫近在咫尺,有種距離叫遙不可及,短短的三百米,卻將母女二人陰陽相隔……母親臨終的遺願,孩子無盡的思念,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想到這裡,不知為何,我的鼻尖突然一酸,一種滾燙的液體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這時女人的聲音,再次圍繞在我的耳畔“一切的一切,你都明白了吧!”話音剛落,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仍舊開著車,剛才的一幕應該是幻覺,不過眼眶裡的淚水,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我沒有扭頭去看女人,而是哽咽著聲音,問道“這一天,你盼了多久……”
“從我死去的那一刻起……”女人淡淡的回答道,話語裡充滿了憂傷與無奈。
“看……她們就在前面!”我抬手,指向前方路燈下的小憶和孩子。
女人欣慰的笑道“呵呵……能夠再一次見到她們,真好!”
我將車子緩緩停在距離小憶幾米遠的地方,轉頭對著女人說道“去吧……”
女人點點頭,不顧一切的飄出車子,飄向小憶和孩子。
小憶見到一個半透明的東西飄向自己,驚恐的大叫起來,可當女人飄到她面前的時候,小憶忽然察覺出了什麼,半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姐……你怎麼會出現!”
“媽……媽!”小女孩,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女人喊道。
女人漸漸下落,隨即蹲在地上,一手愛撫著孩子的臉龐,一手輕拍著小憶的肩膀,緩緩說道“小憶……女兒,能夠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