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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貴,不貴。您老喜歡就好。”
“好好。喜歡的很。”宋伯爽朗的哈哈一笑。“你還要去見院長吧?要不要我打個電話通知他一聲?”
“不了,我這次回來,沒有通知大家,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您也別打電話,我自己去找吧。”陳到好笑的看了看宋伯捧著茅台酒那心癢難繞的樣子,識相的沒有阻擾宋伯馬上就要品品好酒的衝動。
“恩,好。算你小子懂事。”宋伯拍了拍陳到的額頭,笑眯眯的說道:“以前,你偷我酒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陳到調皮的做了個鬼臉,引得宋伯好一陣的大笑。
別過宋伯,陳到繼續往不遠處的幾幢高矮不一的大樓走去。一路走去,每每見到幾名曾經的朋友或者院內聘請的老師,陳到都會熱情的主動打著招呼,送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當路過那一片用細軟的沙土鋪就而成的操場時,陳到招過一群正在玩耍的孩子,很爽快的將手中所提的最大的一個包裹擺放在地面,解開包裝後,露出一堆的糖果和小玩具。看著孩子們歡喜的爭搶著自己喜愛的物品,陳到開心的笑了……
不算大的孤兒院,在陳到的停停頓頓下,整整走了半個小時有餘。好不容易,來到最高的一幢大樓前,陳到拎了拎手中尚余的兩份禮物。
還剩下的這兩人,算是陳到最親密的人了。
無聲無息間,一雙雪白的藕臂從身後伸出,柔嫩的小手輕輕的捂住了陳到的眼睛。伴隨著一股幽幽的茉莉清香鑽入鼻尖。
感受著那熟悉的味道,和那熟悉的動作。不用回頭,陳到也知道身後的是誰。於是,他反握住那倩細的手指,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就知道是你,你這個調皮鬼。”
面前亭亭玉立著一位身穿雪白冬裝的年輕女子,穿著一雙潔白的運動鞋也只剛剛比陳到矮了小半個頭。一束烏黑的馬尾辮直垂腰間,朱唇皓齒,細腰雪膚。一雙會說話的明亮大眼睛,深深的看著陳到。不加粉飾的鵝蛋臉上,鮮紅的小嘴賭氣的嘟囔著。那是在責怪陳到時隔4年之後,才回來看她。
毫不理會女子那嬌滇的表情,陳到習慣的牽著女子一隻柔嫩的小手,騰出另一隻手來,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笑眯眯的說道:“想不到幾年沒見,婷婷都快要比我高了啊!”
“婷婷”沒有出聲,只是抿起嘴角,開心笑了起來。靈動而閃爍的眼睛有意無意間,飄向陳到握著自己的手,雪白的肌膚下隱隱出現了一道飛霞。
這個被陳到喚作“婷婷”的女子,全名叫鍾玉婷,是和陳到同一年來到孤兒院的,年紀也僅僅比陳到小了一歲。幼年的一場大火將年僅三歲的她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最可惜的是,自大火後,鍾玉婷生了一場大病,持續的高燒下昏迷了兩天兩夜。當醒來後,卻永遠的失去了她的聲音。醫生也曾做過治療,但終因無法查出原因,而不得其果。最後的結論是,高燒令她的腦部組織受損,管理語言的那一部分神經在受到傷害後,已再也無法發揮作用。
自幼起,陳到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歧視和疏遠鍾玉婷,反而因為鍾玉婷不能說話,陳到一直都自覺的保護和照顧著她,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猛然間,鍾玉婷發現陳到摸自己腦袋的手上還掛有兩個晃悠的塑膠袋。興奮的一把抓過。
“別搶,別搶。不會少你的!還有一個是給院長伯伯的,別搶壞了。”陳到無奈的看著鍾玉婷調皮的搶走了兩個塑膠袋,趕緊說道。
聽到還有一個是送給院長的,鍾玉婷聽話的將手中的兩份禮物遞到陳到的面前,期待的等著陳到的分配。
陳到苦笑間取過其中一份,在鍾玉婷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打開包裝袋,取出小巧的長條形的方盒中那一根細長的銀色項鍊,將項鍊中段那精緻的鑲著紅寶石的吊墜舉起,炫耀的在陽光下比劃著名。“怎麼樣?好看吧?”
鍾玉婷微笑著點了點頭,並不接過,而是揚起她雪白的鵝頸,靜靜的等待著陳到為她戴上。
對於鍾玉婷在他面前所表現的任性和調皮,陳到早已習慣。疼愛的用手指掛了一下鍾玉婷的鼻尖後,細心的將項鍊為她輕輕扣好。
輕盈的旋轉兩圈後,幸福的鐘玉婷緊緊抓著陳到的一隻手不停的搖晃著,任由陳到再次掛了一下自己那翹挺的鼻尖。
看到鍾玉婷很滿意自己的禮物,陳到心中也為能夠為自己所珍視的妹妹帶來快樂,而深深的感到滿足。突然間,發現鍾玉婷眼神有異,乖巧而羞澀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若有所悟的陳到,立刻轉過身去。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鍾玉婷如此乖巧的只有一個人。
眼前大樓的台階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立了一位身穿中山裝的古稀老人。
“院長伯伯!我回來了。”陳到收拾起自己的閒散,鄭重而恭敬的鞠了一躬。
張啟明如蒼松般挺立著,不屈的傲骨在夕陽的餘輝下,徐徐泛起微弱的金光。“回來就好……”張啟明和藹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疼愛的“兒女”,微笑的點了點頭。
“陳到,你也很久沒回來了。來,到我辦公室里坐坐吧。”
“哦。”陳到應了一聲,剛要走向前去。發現身後的鐘玉婷不舍的用手牽著陳到的衣襟。仿佛深怕陳到像4年前一般,一走就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