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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珍珍!”陳到不再猶豫,大喝一聲叫出了攝青鬼在生時的名字。
高珍珍這個名字已經在死後的日子裡被無邊的恨意所掩埋了好久。陳到的這一聲突兀叫喊,瞬時將攝青鬼震攝的頓了一下。
失去了攝青鬼的控制,陶然保持著姿勢定格般停了下來。攝青鬼慢慢的走出了陶然的身後,晃悠間來到了陳到幾步遠的面前。陳到緊張的看著眼前那烏黑的長髮,秉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對於陳到能夠看到他的存在,攝青鬼心中有些疑惑,站在原地沒有再上前。也看不出來黑髮下的臉到底有沒有在盯看著陳到,空氣突然凝固了下來,只余陳到的心跳聲如同他背後的“月痕”一般狂跳不已。
還是陳到忍受不了這無聲的恐懼,結結巴巴的張口說道:“高珍珍,你放過他吧。我可以幫助你遠離這個讓你悲痛的世界。”
“唧唧唧唧!”一種非人的笑聲傳了出來。“悲痛?自從我死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悲痛了。”
“唉。你已經死了。何必再拖留在世間。每個人離開都是命中注定的。陶然給你的傷害可能很深,但是兀自留戀只會讓你越陷越深。你看你已經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我想你應該生前也是個善良的女孩。早點回頭吧,我可以帶你離開,遠離一切,重新開始。”陳到慢慢的伸出手,期待著看著對方。祈禱著他這盡了努力的勸解可以起點效果。
“回頭?我已經早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我也不需要回頭路!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他先是乘我酒醉的時候下藥強姦了我,然後又狠命的拋棄了我和我的孩子……為什麼他現在能如此開心的生活,而我卻要在地獄中受苦!”攝青鬼的聲音隨著身子微微開始搖晃顯得越來越悽厲,越來越陰冷“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報復,我的心在仇恨的怒火中煎熬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我等的就是今天。我恨他,我恨這個世界對我的不公!我恨!誰也不能阻止我,你也不行!”
“唧唧唧唧!”攝青鬼狂笑著,舉起一雙枯爪扒開了頭髮,露出那張慘白淒麗的面孔,陰沉的笑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夠看到我,而且會不受我的影響,不過那也沒有關係。我只需要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夠了……”說話間,雪白的雙目藉機猛的盯住了陳到的雙眼。
剎那間,陳到就感覺仿佛一襲難以忍受的涼意從雙目中湧進了身體,不停的吸收著身體中的生命氣息。陳到的身子開始不自覺的抖動,背後的“月痕”又再次沿生出無數的血紅細痕順著陳到的經脈慢慢的蔓延開來。陳到此時就感覺自己的軀體成為了一個戰場,極冷極熱的兩股力量在裡面肆意的撞擊和擠壓摩擦著。雖然在“月痕”努力下,攝青鬼的怨念依然無法影響陳到,而且只要給些許的時間陳到體內的陰寒就會被排除乾淨。但是早已經做好準備的攝青鬼根本就不會給陳到一點時間。
就在攝青鬼轉頭望向陶然的同時,停頓半天的陶然從定格的畫面中開始繼續動作,奸笑著慢慢走進已經無法動彈的陳到,緩緩的舉起手中的玻璃刀瞄向了陳到的脖頸一鼓一鼓的大動脈。
驚恐中的陳到,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心中開始懊悔沒有等到馬先生到來,就獨自行動。餘光瞟向地面上昏倒的吳媽,心中暗自嘆息著。看來今天要命喪於此了,且不知自己死後會不會也有牽掛的某人……
剎那間,屋內朝外的窗戶被撞碎了,一團血紅的刺目光芒沖了進來。狠狠的撞擊在攝青鬼的身上。攝青鬼發出一聲直刺人心的悽慘尖叫,騰空飛起一米多高。摔落後,也不敢停留,飛快的穿過牆壁逃去。
血光擊退攝青鬼後也來不急追趕,急急的伸出一隻手掌打在了陶然的額頭,然後又一巴掌按在了陳到的胸口。
隨著陳到猛咳一聲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陶然如朽木一般轟然昏倒在了地上。看清光芒隱去後的來人相貌後,陳到長吁一口,渾身酸軟的跌坐在了地上:“你怎麼才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到期盼已久的馬先生。只見他老神在在的慢悠悠將黑色墨鏡扶穩,譏諷道:“你以為從陰間來陽間有38路直通車啊,路途麻煩的很呢,我已經是以最快速度趕到了。還好意思說我,不是告訴你要等我來嗎?”
陳到無力的擺了擺手:“別說了。當時時間太緊迫了。我要不來,估計陶然和屋內的傭人都已經死了。”
陳到見馬先生的墨鏡朝地上的吳媽和陶然微微側動了一下,不再責問自己。隨即又擔心的問道:“攝青鬼跑了。現在怎麼辦?”
“我回去查過了。攝青鬼確實是需要最少50年的幼生期。根據你所提供的資料,這個攝青鬼是去年才死的,滿打滿算到今天才剛剛1年。確實不尋常。而且我看剛剛攝青鬼的表現已經渡過了渾渾噩噩的階段,開始有了自主的意識了。還有,你看……”馬先生伸手指了指幾個花瓶被砸碎的地方“這個房間裡好像正在舉行某種特殊的儀式。應該和這隻攝青鬼的特殊有關。”
隨著馬先生的指點,陳到一一看去。一竅不通的他也看出幾個大花瓶摔落的方位好像有點說不出的規律,就連地毯被劃破的痕跡此時刻意的看來也像是某種特殊的符號。